崔燕恒生气地把她一个人留在净房,甩袖走了。
等兰儿进屋清理东西,发现她一个人未着`片缕坐在水早已凉透的浴桶里,吓得赶紧把她捞起,擦干。
“姐姐,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兰儿喂她喝了一点儿粥,吐了,又再喂。
夜里世子回来,跑到她寝室亲自喂了,还是吐。
他一脸青黑:“想死你试试看!我不介意把飞墨剁成肉碎来喂你!”
她长睫颤了颤,喝下了一口。
大夫诊过脉后告诉他,“姑娘是心结引起的心气郁结,导致胃脘臃滞呕吐,再不进食会饿死的。”
“心气郁结?!”崔燕恒笑了,“她才是那个作恶的人,微安死了,我没来得及责难,她倒来心结了?”
“那算了,就当便宜她,任由她这么郁结饿死算了!”
他一甩袖,摔门而去。
第二天,萧柔饿得奄奄一息,朦胧间看见一个人影敲门进来。
他端着一个瓷碗,安静地坐在她榻旁,等她醒来睁眼,他才放下碗,用手比划:我来看你了。
“小钊...你怎么会来?”她沙哑道,随后颤抖着用手比了个手语:快...离开。
马钊脸上被打得青一块黑一块,他摇了摇头,端起碗,喂她喝了一点儿粥。
‘我现在,调来给长公主掌马...’
‘以后,你可以随时找我说话。’
他又喂了她几口粥,才用手比划道。
萧柔眼眶一热,哽咽:“谢谢你小钊,可是...”
她用手比划:‘我可能要死了。’
‘你不会死的。’他焦急地比划着,‘相信我,活下去,会看到希望的。’
第11章
今日在宫中当值的时候,崔燕恒一直神思不定,户部的赵英喊他不应,笑道:“听闻崔大人前几日特意请了假,到荆北把一车犯人拉回自己邢部审理,其中有个罪奴好像曾经是萧家的人吧?”
崔燕恒这时把折子阖上,整理好批章,敛眉:“那些罪犯涉及崔某最近提审的一桩案子,崔某只是去取证。”
“取证?那好像不是崔大人的工作吧?而且,那桩案子要取证的也不止这些,荆北那边有必要这么紧着去吗?是不是你家中的红粉催得紧?”
户部尚书周大人一听,立马喝道:“赵英,不得无礼!”
“世子,赵英不懂事,多有得罪。”
“无碍。”崔燕恒依旧一脸和煦的样子。
“崔大人,刚刚多有得罪,是因为杨大人在问大家意见,我们大家都回答了,只有你一人心神不定,所以你现在可以说说你的方案吗?”
赵英以为他定然没听见刚才杨大人所说之事,故意提起,想让他出糗。
没想到崔燕恒站起一揖,“抱歉,杨大人,刚刚下官一直不作声,是在把方案考虑周全,下官的想法是...”
听完崔燕恒密缜而周全的方案,大家都露出惊喜的表情。
杨大人更是当场就拍案敲定:“那就按崔侍郎的方案来办。”
赵英一脸不虞,他是没想过崔燕恒此人竟可一心二用,刚刚连折子都拿反显然在想别的事,却竟然能听得进杨大人的话,还能短时间想出这么周密的方案,果真是怪物。
“崔侍郎,李首辅之事结束后,工部尚书一职始终空悬着,他生前最看好的人是你,当初他可是一手带你的老师啊,你得加把劲,别让他失望啊。”等人走后,杨大人走过来拍拍他肩,暗示他。
崔燕恒双手抱拳一揖,歉意道:“下官下次一定专心点。”
杨大人笑笑:“我知道李老把这种事扔给你,你定然恨极了他,那赵英说你之前请假是为了救萧家的人?”
崔燕恒没有作声。
“年轻人之间那些事,我一老朽是不懂喽,之前听说崔侍郎同和亲去了羌国的微安公主有情谊,如今又为李老那个外甥女所累,我只是怕你精神不济,故来提醒一二,看你今天这样子,又熬了几天没睡觉了吧?说实话多少是为公事?”杨大人笑。
“下官...谨遵大人教诲,往后不会了。”崔燕恒道。
出了衙门,崔燕恒同手下道:“户部赵侍郎近日在同自己底下一位郎中在争赋税收支权吧?你去告诉那个户部郎中,我有好的方案要赠他。”
手下应诺走了。
一转身,就遇见进宫面圣的长公主,崔燕恒眸间的阴鸷一瞬收起,恭敬道:“母亲。”
长公主不悦地打量他眼底浓重的青色。
“本宫若早知道你会对萧家那丫头如此上心,当初还不如不许你把她从教司坊带回。”
“母亲...”崔燕恒皱眉,“儿只是念在萧姑娘昔日讨得母亲欢心,不忍她沦落青楼罢了。”
“哦?是吗?”长公主不可置否,“可本宫怎么瞧着你是对萧家那丫头情根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