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猜和不猜,最后能左右得了我吗?”他似乎又变回以前那个可怕的崔燕恒。
“这里到处都是荒山,有野兽,如果你希望自己死后有具完尸,不是整天想着从我口中试探出什么,而是应该想着怎么运用自己当下所拥有的东西,为自己拼条生路。”
“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明路已经指给你了。”说着,他大步往前,越过她走到前面。
“运用...当下...的东西?”萧柔细细琢磨着这句话,疑惑道:“难道...你还沉浸在我跳湖前为了骗你而做的那些事情中?”
“你想我继续那样对待你?”
前面就是荆棘丛了,他掏出刀劈开旁边的荆棘,听见她的话手一顿,随即愠怒道:“我要是你,就不会说这么愚蠢的话!”
被他的话气道,萧柔没好气,“好好好!我就是愚蠢,我要是生得聪明,当年就不会识不破你的伪装,以为你是个人!”
她想着这会她想从他身边逃离应是难以登天,凭他这样的人,昨夜在客栈可以对她不设防,完全不怕她逃掉,就知道,这方圆百里的荒山定是险难重重,她不跟着他,有可能死于非命。
既然暂时也逃不掉,她只能跟他一块趟过这些山,于是也开始捋起袖子拔荆棘。
崔燕恒看见她在做什么后,突然喝住:“你干什么?!”
萧柔吓了一跳,手一不小心被刺扎了一下。
“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没看见我也在拔刺?不帮忙天黑我们也会被困在这里!”
他指了指她手心被扎的伤口,“你想用毒刺把自己刺死在这里,然后用血腥味把野兽引来!这么恶毒又愚蠢的法子,就你想得出来!”
他一边骂,一边撕衣袍要帮她包扎,萧柔却把手背在后面不让他碰,“要不是你突然吓我,我又怎么会被扎到?”
“我自己会包扎,不用你!谁知道你会不会有歹心,故意弄疼...”
他趁着她说话,给她点了穴道。
她睁大眼睛,眼巴巴看着他轻松从她身后抓过她手。
“你被铁紫的刺刺中,要及时将毒清除,不然会蔓延全身经脉,轻则日后留下痹症,重则致死!”
萧柔也识医,认过一些草药,但她确实不知道铁紫这种刺。
“这里的荒山出了名危险,不止是这里的野兽危险,丛林里有许多外头叫不出名的植物也危险。”
他一边细致地帮她挤掉表层没有蔓延进去的毒,一边对她说。
萧柔心里就想着,敢情他自己要进这些荒山来设置诱敌,故意拉她当垫背嘛。
“不好,有一些渗进去了,我得赶紧吸出来,你忍着。”
不等萧柔眼神抗拒,他就低头含`了进去。
身体动弹不得,但她依旧能感觉到他帮自己吸去毒液时,手指异样的感觉。
感觉怪别扭的,她闭起眼睛,只想赶紧结束。
虽然过程不算慢,但这种憋屈等待的过程让她觉得异样煎熬,等结束,她觉得已经过去很久。
他帮她解除穴道后,继续握起刀匕劈荆棘。
“你想快点的话,就去那边找一种菱状叶子的树,砍一节树枝熬成汁。”说着,他把身上另外一把刀匕递过来。
萧柔握着那把刀匕,看着正在卖力劈荆棘的他的背影。
竖着刀匕指对他的背影,手攥出汗,终究还是泄气,跑去熬树汁。
树汁用半截枯树干挖空熬成了汁,用袖子捏着端来,发现他劈到一半荆棘,跑去挖底下的根本。
见她来了,让她把汤汁浇到他挖出根部的土坑了。
“这一棵是它们的主干,这种树对它们是相克的,浇下去它们就全都枯萎了。”
果不其然,萧柔把汁液浇下去,那一片荆棘丛全都迅速枯萎下去,为他们腾开了一条大道。
萧柔看得目瞪口呆。
“走吧。”他丢下一句,人已经往前了。
荒山方圆几十里都没有村庄没有人烟,夜里他们只得在原地生火歇息。
而崔燕恒已经在一棵大树旁刨着土坑了。
“这里入夜后阴寒,刨个坑睡暖和点,又能御敌。”他解释道。
迫于无奈地,她只能又跟着他一块挖。
见她从刚刚开始到现在都一言不发,他便主动找话道:“我之前带兵打仗时,遇到未知情况的荒岭,以及风沙大的地方,也是这样让大家挖坑睡觉。”
“弄点干草垫着还会舒服点。”
“在荒山迷路了也不用怕,晚上遇着天气好就抬头看看天,找到最亮那颗星,一直跟着它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