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墨见他一进来就盯着那张王府的请帖,便笑着双手奉上:“世子...是靖王府的开府宴,你要去吗?”
崔燕恒立马错开目光,转而拿了旁边一沓公文来看,“不去,像之前那些一样,该备什么礼,让管事去办。”
“是。”
青墨见松墨从屋里出来,他进去的时候,世子头疾又犯了,正使劲地敲后脑。
世子见人进来,停下动作,继续处理手边庶务,可脸色依旧难看。
“萧姑娘之前有给世子留下许多香丸,小的去给世子取来...”
“不用,那些都没用,扔了吧。”他面如冷霜。
世子口上说要扔了,青墨自然不敢真的扔,要是像上回他说的要烧掉萧姑娘的东西,结果最后还不是自己从火堆里捡起来,看着烧坏了的东西他整个人像天塌了似的,要是这次真扔了,指不定倒霉的事青墨自己。
“那小的给你拿寒食散?”
“不必...退下吧。”
看着他疼痛得冷汗都冒了出来,青墨恍然想起:“世子,你是不是‘那个日子’快到了?”
青墨说的是每年寒冬最冷那几天,世子离府躲深山那几天,那几天世子的病情会变得特别严重,整个人会失去理性,去年长公主还在,他也躲出去了,而今年长公主不在,世子没必要在府里隐瞒谁,他自己没提,便也忘了。
前些年世子还会服寒食散缓解,可最近这几年,有萧姑娘在身边,他已经戒服寒食散很久了,今年萧姑娘给他备的香丸他基本没动,所以,他今年入冬后,是一直靠自己的意志对抗着这种疼痛,竟不知不觉熬到最难熬的时刻了。
“世子...小的知道你一直很想见萧姑娘,小的就不明白了,你为何不去,只是让松墨下去嘱人备礼过去呢?”
是的,明明那天在大街上,他也请求微安开府宴记得宴请他了,那时他明明是想去的。
崔燕恒把手上的文书阖上,紧攥着手才能竭力忍下头痛欲裂的那阵阵痉挛,
哑道:“过去,做什么?去看着她和靖王恩爱吗?”
“萧姑娘不是这样的人,而且,送来府上的请帖是她亲自所写,想必萧姑娘是愿意世子去的,世子就真的不去了吗?”青墨劝道。
另边厢,萧柔那边的事情终于忙完,闲隙下来,发现开府宴的请帖都发出去了,下人们向她回禀。
“等等!”她突然意识到一件可能挺严重的事,“当时文书房的人正忙着,我是不是也帮忙写请帖了?我写的是哪几家的请帖?”
等下人把那天她誊抄的请帖名额那一列递给她,她看见崔燕恒的名字也在其中,吓得脸色变青。
“那崔府...可有什么回应?”她那天忙晕了,竟然自己写了给崔府的请帖,希望崔燕恒不要看见。
“回姑娘,崔府送来红木镶嵌贝壳花卉四条屏一座,对联四副用以贺新居,世子回帖说那天有事不便,就不亲自登门祝贺了。”
萧柔松一口气,知道那帖子世子未必看到,有可能礼跟回帖都是崔府下人处理的。
只要不牵扯到他就好,她怕极了自己的字会暴露在他面前,这样会让她感觉把自己也摆在他面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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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刚刚认回靖王是大事,他王府开府宴的当天也要抽空来一趟,所以,宴会上的安排就显得重之又重,萧柔苦心筹划了好些宴上的节目,连京城最难请的班子也被她找来,务求这个宴会让宾客难忘。
其中,有个躲进木箱子消失不见的戏法,是萧柔自个设计的,为此,她还专门找人去打造道具,务求宴会当天让人耳目一新。
到了开府宴当天,崔燕恒没有去衙门,但也没有去王府参宴,就待在自个府中,捧着公文看,可青墨眼睁睁看他看了半个时辰了,手里还是没翻页。
“世子...”青墨苦口婆心道:“你若是真放不下,就去见萧姑娘一面,大庭广众下,她就是再怎么不愿,也不会避着躲着你,你就好好同她说话,诚实一点说出你对她的感觉,请她原谅,不求她马上接受,起码以后不至于都躲着你啊。”
见世子还是不动,青墨急了:“难道世子真想看着萧姑娘同靖王越来越好,最后成了靖王的人?”
他猛然一怔,手里的笔掉了。
“世子!”这时,松墨步伐匆急进来汇报事情,“伏鹰安插的暗桩来报,发现二皇子私下同靖王的幕僚见面,世子果然没猜错,那二皇子果真与内阁的人联结起来要对付世子和靖王殿下了,只是,他们这次的目标是,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