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如果我帮一个姑娘找到她失散的家人,并且帮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她再也不用成为人刀俎下的鱼肉,她会不会...没那么讨厌我了?”
这个崔将军大多时候看见时,总是冷着脸,很少说话,同别人说的什么温雅世子天差地别,但同时他确实很有能耐,说的话做的事经过几次战役下来,基本所有人都对他信服不已,有时候看着这一站明明要落败,只要他说能赢,那就一定能赢。
什么时候见他这么没自信过?
于是,那将士只微愣一下,立马道:“将军这样厉害之人,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将军?更别说将军还为那位姑娘找回亲人,救她出水火了,回京后必定要以身相许的!”
“以身相许?”崔燕恒微微自嘲了一下,靠着伤兵大营的营帐,咳了几下咳出血,轻轻以手背擦拭去,
“她不跳湖从我身边逃开,已经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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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柔在二殿下的相助下,再次成功出宫,这一次,她要到北恒山上找到有关于崔燕恒的身世秘密。
因为微安的人有些难缠,要完全避过他们的视线,二皇子颇费了些时间,其中有一次差点惊动,幸好邢部审讯那边传来消息,分散他们注意,这才及时将萧柔送出宫去。
松墨惊悉北恒山有异动,安插在朝中的探子来报,内阁几位阁臣不知从哪里打探得知了世子的秘密,已经派人潜进北恒山盗取对世子不利的证据。
世子临走前命他关注朝中动态,现在出了太子的事,又牵连微安公主,虽然他知道这件事与他们世子无关,但那些内阁的老头总喜欢把一切脏水往他们世子身上泼,现在竟然来玩阴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内阁的人到底要到山上偷什么,但他知道一定不是让世子受小惩罚那么简单,储君之事是他们的底线,一旦他们认定是世子所为,说什么也会把他们世子往死里弄。
派人去抓捕的话,很可能中了对方的圈套,倘若对手有备而来,故意等着世子的人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连夜他就在山下放了一把火,伪装成物燥引起的山火,这样,内阁那些个糟老头的人就算在山上找到些什么不利的证物,走到山下逃不了,死了也只能是死于意外。
北恒山是崔府的禁地,先前众所周知,是他们自己要闯进来,怪不得人。
松墨放火海中丢掉放火的火把,看着开始燃烧起来的山林,拍拍手转头离开。
等松墨的急报送到世子手上时,大军距离京城还有不到三天距离。
连日来因为行军缓慢,世子身上的伤暂时没有崩开。
可是,他一目数行扫过松墨的急报后,整个人脸色顿成死灰,立马将大军交由身边的将领带领,自己骑一轻骑先行快马加鞭回京。
有军中大医看见他离营赶忙去拦:“崔将军这是要上哪?你身上的伤才刚刚好些,如果执意赶路,只会使伤口崩裂,那就更难养好了!”
崔燕恒这种时候是一刻也不能停留,骑着马迎面朝军医撞来,那军医见他是个疯的,不敢拿命与他搏,只得赶紧闪开,快马溅起尘土在他身旁飞过。
松墨那个废物!竟然没有查清楚内阁派来的人是谁,就草草跑去放火烧山,如今大火烧了一天,才惊觉在山上的人是萧柔,可这时候正片山脚火势都连蔓起来,连一等一的暗卫也没办法进去救人,只能不停地在山下浇水。
可现下火势实在太大,就算所有人不停不歇地浇火,那火势依然很大。
松墨知道萧姑娘对世子的重要性,便一刻也不愿耽误,给世子送去急报。
这个时候,也只有知道北恒山密道藏在哪里的世子,有可能救出萧姑娘了。
崔燕恒日夜不停息地驾马,原本行军需要三天才能抵达的路程,他硬是一天一夜就到了,等抵达北恒山附近,他身上的伤口早已大面积崩裂,血水覆又渗了出来,反反复复地好不了。
松墨和青墨见世子赶到,还没来得及上前同他禀报现在的情况,马儿遇火势不肯前行,他就下马朝北恒山火势极旺之处跑去。
待靠近北恒山时,那些记忆深处的恐惧复又朝他袭击而来。
儿时母亲哀求的目光,悬在横梁之上的白绫,崩塌的屋顶,断臂、鬣狗,还有...那把扎进母亲咽喉,永安侯那处得来的银簪!
这是他这辈子都无法释怀的事情。
他开始胸闷,呼吸不畅,脸色发紫,浑身抖个不停,跌倒在地。
一旁灭火的人见状,跑过来要搀扶他,结果被他一口咬得鲜血淋漓,大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