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陵见姜嬛不说话,想是自己说话的语气重了些,惹恼了她,调整了一下心绪,拉了拉她的袖子,好声好气道:“小姐,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我刚看见了个很有趣的故事。”
顾陵受不了姜嬛对他撒娇,姜嬛更受不了顾陵对她撒娇,毕竟一个素日里不苟言笑的男人,忽然拽着你的袖子,可怜巴巴地和你说话,搁谁谁都受不住。
“那你快讲。”
顾陵轻松地笑道:“有个老人家生了三个女儿,大女儿嫁给了裁缝,二女儿嫁给了银匠,三女儿嫁给了个游手好闲的浪子,老人家看三女婿不顺眼,有一天便对他道……”
故事刚说到这,门外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听声音倒似姜子承的人。
姜嬛前几日才和姜子承吵了架,气还没消,见他要来,便决议气一气他。
于是姜子承走进来时,第一眼便看见姜嬛自怀里掏出了手绢,在顾陵额上轻拭的场面。
好一副郎情妾意。
姜子承脸色铁青,话都说不利索了:“你……男女授受不亲,你们在干什么?”
姜嬛挑衅地瞥了姜子承一眼,温柔地对顾陵说:“顾陵,小姐亲你了吗?”
顾陵心知姜嬛是故意拿他气姜子承,不过他素来是站在姜嬛这边的,乖巧地道:“没有。”
“那他说男女授受不亲,一定不是在说我们对不对?”
“对。”
看着她们一唱一和的样子,姜子承差点心梗。
他咬牙切齿地从袖兜里拿出了一封信,扔到顾陵床上道:“哼!杨茗雪给你的信。”
听到这个,顾陵和姜嬛脸上皆是一凛。
第17章
姜子承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冷哼:“顾陵,你真是好大的本事,原县令的女儿都被你勾得团团转。”
他今日出了商行,刚到门口,便被个身穿皂衫的小丫头撞了。那小丫头神秘兮兮地把这封信塞到了他手上:“姜大公子,这是杨二小姐給顾护卫的信,烦请务必转交。”
他还想问些什么,那小丫头便急匆匆地走了,看模样,倒怕被人跟踪了一般。
他悄悄地把信带到了马车上,想那丫头说是杨二小姐给的信,这杨二小姐就是杨茗雪了。
杨家举家于昨日已离开了临城,杨茗雪为何特意留书给顾陵。
按感情亲疏,她与姜嬛往常以姐妹相称,不是应该留书给姜嬛吗?
而且这信为何不送到姜府,反而送到商行,还要他转交,难不成杨茗雪以为他和顾陵的交情很要好吗?
姜子承百思不得其解,回到屋里后,他用开水的蒸气烫开了信的外封,不料外封里还有个内封,内封上用着好看的簪花小楷写着“顾郎亲启”几个字。
姜子承见到“顾郎”二字,鸡皮疙瘩顿起,“某郎”这种字眼,一般是女子用来称呼自己心上人的。
杨茗雪居然和顾陵有一腿!!!难怪她不敢在外封上写字,还让个小丫头偷偷摸摸地传信。
啧!啧!啧!他早瞅着顾陵不是个东西,结果真不是个东西,私下里竟是早勾搭上了杨茗雪。
亏姜嬛那傻丫头还老护着他,为了他和他这位真正对她好的哥哥作对。
他把信封重新封上,虽然不愿见到顾陵,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是到顾陵这来了。
结果,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走这一趟。
姜子承丢下信,阴阳怪气了一句便拂袖而去。
姜嬛听了姜子承的话,心里不免也有了想法:从前总听杨茗雪提起顾陵,她只以为杨茗雪和她说笑,可如今她走了,不给她留书,反给顾陵留书,反显得她与顾陵交情好,她与她往日的姐妹情倒是都随风散了。
猛然间又想起了杨茗雪那天给她的新舞衣,她当时看着上面的白玉兰和白山茶花,心里总觉不对劲,如今才明白白玉兰花是顾陵喜欢的,白山茶花是杨茗雪爱的。
杨茗雪让人在舞衣上绣这两种花,难道是巧合吗?
而且杨茗雪会如此,难道顾陵私底下就和她没有接触吗?
顾陵见姜嬛脸色不好,是已怀疑起了自己的清白,心里暗暗叫苦:他和杨茗雪不过也就见了几次面,每次姜嬛都在场,说过几句话,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他连杨茗雪眼睛是大是小都不清楚,如何就与她有私情了,“勾引”一事更是无从说起。
“你愣着干嘛,还不快把信拆开来看。”姜嬛见顾陵不说话,只当他心虚。
顾陵为证清白,把信交到了姜嬛手上,无所畏惧地道:“小人和杨小姐之间绝无私情,信你尽管看。”
“她写给你的信,我看什么。”姜嬛闷闷地道。她是很想看,可看别人的信是很不道德的事。
顾陵自认自己行得端坐得正,便当着她的面拆了信,亦是没想到外信封里还套了个小信封,见小信封上写了“顾郎亲启”四个字,他心里一阵疙瘩,赶紧用手把那四个字挡了起来,抽出了小信封里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