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传得很快,不出一日,整个京都就已经得知了朝廷抓捕到几个前朝细作,并要在两日后处死的消息。
“过往种种我不能选,为细作并未我所愿。”
“不、不……”
“走水了!凤仪宫走水了!”
“细作难逃一死,无论是表面何种身份,都是死罪,你既一心求死,朕便成全你,两日后在西街口处以死刑,至于贵妃姜氏……会陪你一起上路。”
楚枫冷笑,了然说:“贵妃娘娘好自信,你还以为你是贵妃?前朝细作均乃死罪,何谈条件!还不束手就擒!”
“快!快!贵妃娘娘还在里面,快救人啊!”
*
玉静得到消息后只当做一桩饭后趣事讲给贵妃娘娘听,并没有看见玉宁给她使的眼色,笑嘻嘻地给姜挽说了道听途说的细作之事。
姜挽本以为自己的归宿回是天牢或者暗牢,没想到萧淮将她带到了云华行宫。
惊叫声和宫人们提着水桶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混杂一起,为这场混乱添砖加瓦,大火久扑不灭,不只是后宫的人,就连前朝的侍卫们都过来了,后宫禁门被侍卫们撞破,前朝后宫乱作一团。
相识几载,他们诞育了三个孩子,儿女双全,就算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要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他身后的马车是曾经东宫出行的马车,姜挽认得这辆马车,自然也猜到是谁在里面。
“陛下杀了我,也就活不成了。”
“贵妃留下,其余人,可以走。”
“是,臣恭送陛下。”
楚枫和江恒之目圣驾离去,缓缓起身,各自沉思良久,不置一词。
说罢,姜挽缓缓松了手,从地上站起来。
在这片混乱之中,一队黑衣人顺着地下暗道成功潜入皇宫,悄悄潜伏到暗牢外面。
“咻!”
姜挽面上并没有惊讶之色,她似乎是并不在意前朝细作的事,只是问:“陛下今夜可来凤仪宫?福案来送过口信没有?”
玉宁轻叹,走到姜挽身边,关切地握住了她的手,“娘娘若是身子不适,不如回屋睡去吧,这两天玉宁给您守夜,免得闲杂人等靠近,打扰了娘娘休息。”
“是吗,还真是巧呢。”姜挽面色淡下去,嘴边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姜挽笃定的话语让楚枫惊疑,他连忙转头去看马车处。
楚枫走到她面前问了许多问题,但姜拂都拒绝回答,垂着眼帘当做听不见。
“知道你怎么……”
“我知道。”
他好像在透过姜拂看什么人,是姜挽吗?
“你!”
“你们姐妹,还真是像。”
愿此生不再相见,就此断绝。
可是她还没活够,不愿意陪他一起死呢。
“欢愉!”萧淮额头上青筋毕露,说出口的话已是咬牙切齿,恨意深重,“呵,对!对!都是欢愉,女人而已,你当自己有多重要吗,不过三个孩子,后宫那么多女人都能生,你当朕非你不可吗!”
她累了,也真的演不动了,今夜,就和这里说决绝吧。
若非气质不同,萧淮还真的以为面前这个就是姜挽。
“不麻烦,只要娘娘安然就好。”
长剑出鞘,带起一阵寒光。
“不知。”
“阿姊,我们中计了,你不该来救我的。”
这双曾经温柔安抚她的大手如今狠狠掐在她的脖子上,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意。
眼看着那鞭子就要挥下去,身后的萧淮淡淡叫他一声,制止了楚枫发动作,他起身缓缓向前走。
姜挽双腿用力,瞬间挣脱了萧淮的桎梏,两人位置颠倒,变成了萧淮在下,她在上。
玉静没懂姜挽话里的意思,转头去看玉宁,满眼疑惑。
“陛下,夫妻一场,我们好聚好散,给你下的毒并非致命,无需解药。”
姜挽垂下眼,拍了拍玉宁的手,“玉宁,如此,麻烦你了。”
她手腕灵活翻转,绳子也脱落下来,双手自由。
“看住了,不允自尽,所有细作都在两日后于西街口绞刑处死。”
萧淮眼神狠厉阴沉,手里没有因为姜挽的威胁松懈,反而越发加重了力道,“那岂不是正如你意,我们共赴黄泉,也算是完成你身为细作刺客的使命。”
想着想着,萧淮都觉得自己为姜挽脱罪的借口太过牵强,他自嘲一笑,不知何时,他心肠竟变得这样软。
*
绝境之下,任何挣扎都是无可奈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但此乃计中计,出口处,早有精兵强将等着她们了。
“妖言惑众!别以为你说什么我都会信你。”
姜拂被江恒之灌了药,现在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被绑在木架上也是吊着手腕挂在上面而已,她双腿没有力气,不出片刻手腕被绑着的地方就勒出了青紫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