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来得及时,是我的福分。”姜挽浅笑,面上露出几分欣喜之色。
没一会,玉书端着汤药走过来,坐在床边喂姜挽喝药。
她边喂边说,“娘娘晕倒是中了毒药,不致命,就是身上起了许多红疹,娘娘一定不能抓挠,会留下疤痕的,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见不得娘娘好,这才刚刚回来就...”
“中毒!”姜挽神情忧虑不安,喃喃道:“这才刚回来,怎么会这样呢,肯定是我从前树敌太多的缘故吧,我之前...确实是太不懂事了。”
“玉书,莫再说,免得让娘娘忧心。”玉宁性子最是稳重,看姜挽有些慌神了,连忙走过来安慰,说了许多以后会越过越好的话,这才让姜挽慢慢冷静了下来。
晚些,玉宁和玉静回房休息,只有玉书一个人守在姜挽身边,姜挽这才换了一副神情,笑道:“可都安排妥了?”
玉书点头,眼神一瞬间从安静木讷变得有光彩,她给姜挽的茶杯里倒上一点解药,笃定地回:“姑娘放心,玉书都办好了。”
“怎么还叫姑娘,我今年,已经二十一了...”
这声“姑娘”将姜挽的思绪拉回到十年前。
当年她们在魏庄初遇的时候,玉书是魏庄捡回来的孤儿,瘦瘦小小一个,却死士训练场中奋力拼杀,就算打不过其他的人,也要尽全力为自己争取一条生路。
玉书在泥潭里挣扎求生、誓死不肯放弃的眼神打动了姜挽,她也因此从一众少年少女中脱颖而出,被姜挽选作贴身暗卫。
“您在玉书心里,始终都是我一直最敬仰的姑娘,没有姑娘的教导,玉书早就死了。”
所以姜挽被派到京都来执行任务的时候,即便此行知道九死一生,玉书还是跟过来了。
主仆俩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一会,敲门声响起,尖细的男声传进来,“姜娘娘,殿下请您去主殿叙话。”
第3章 还有细作
主殿中亮着暖黄色的烛光,殿门半开,站在门外就能听见里面书册宣纸翻动的细碎声响。
“姜娘娘请。”说说话的人叫福案,是萧淮身边心腹太监,他此时端着一副假面的笑脸,扬手请姜挽进去。
“福案公公,能否告知一声,殿下此次叫我过来是为了什么呀?”
“这...”
“公公不说话,可是看不起我,觉得我问的这个问题不配你回答?”姜挽微挑眉眼,声音凌厉了些。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只是奴才也不知道殿下心里在想什么啊,殿下心思岂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能猜得准的。”
福案推脱赔罪,当然姜挽也没指望他回答,这话就是说给里面人听得而已。
“姜挽,进来!”清贵低沉的嗓音从殿内传出,透出一股子冷意。
姜挽瞬间垂下眉眼,不悦地瞪了一眼福案,身姿袅袅地走了进去。
福案将殿门关上,摇头感叹。
这位姜娘娘还是一日既往地不好说话啊,得亏是诞下了小皇孙,不然可要如何在这东宫生存,殿下肯定第一个不容她。
殿内,姜挽跪在书案前的羊毯子上,她保持着下跪叩首的姿势,好一会没有听见萧淮说平身。
书案上堆满了文书和奏折,萧淮提笔批注,专注于纸上,没有叫姜挽起来的意思。
最后,还是姜挽跪不住,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磨磨蹭蹭走到萧淮的书案前跪下,娇滴滴道:“殿下唤妾身过来,怎么不与妾身说话,四年不见,难道殿下已经将妾身抛在脑后了吗?殿下心里是一点没有妾身了吧?”
“孤心里什么时候有过你。”萧淮放下笔,冷冷看她,“姜挽,去了行宫四年,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欺负下人,行事嚣张,跟四年前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如出一辙。
姜挽泪光点点地望着他,微微瘪嘴,一脸委屈,“妾身在行宫,可是日日夜夜思念殿下,无时无刻都在盼望重逢,殿下这样说,可真是让人家伤心呢...”
见萧淮不理她,姜挽说起她在云华行宫这四年里发生的事情,断断续续地说了几件被下人们怠慢的委屈事,又献宝似的说了玉宁教她下棋、煮茶、刺绣,极力向萧淮表明她这四年在行宫里真的很听话乖巧,丝毫没有偷懒懈怠。
“妾身给殿下煮茶吧,玉宁教我好久,每隔几日就要练习一遍,妾身现在的手艺可好了呢!”姜挽双眸盈盈,好似端着一方秋水,期盼地望着萧淮,似乎是在等他夸奖。
“孤叫你过来,是让你明白自己的地位,东宫规矩森严,后院又新晋几位嫔妾,好几位品阶都在你之上,你身为最低等的奉仪,该老实本分,若是再敢依仗生育之功作威作福,孤可不会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