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昨日夜里,有好友传信,说在游船上看见了姜挽,她跟在一男子身边行走,两人靠得很近,不知道是相好还是姜挽又接什么保护人的差事,但总之,女子抛头露面总是不好的。
日光撒在她半边脸上,好似一片金光镀层,蒲扇般的睫毛上都闪着稀碎金光。
“没,奴婢们不知。”
今日进出绛春阁的下人都轻手轻脚的,只因主屋的天子未醒,大家都不敢弄出动静。
闻言,萧淮回神,是否要阻拦摸了一下脖子上面的三道血痕,这就是三道抓痕而已,被挠破了皮,见了点血,但其实不严重,都是很轻的皮外伤。
正巧出门遇上姜拂,欢儿眼睛一亮,连忙松开哥哥的手,跑过去拉住姜拂的手,乖乖地喊了声“阿娘”。
姜挽带着萧淮去了二层上房,吩咐掌柜做了几样嘉州菜端上来。
须臾,萧淮拿着带柄的菱花镜仔细查看,确认脸上真的看不出什么了,才暗暗松口气,吩咐侍卫去准备马车,出门去酒楼。
“什么人大庭广众下如此喧哗?”
小公主晚上睡得早,起来得也早,她被侍女们穿好了衣裳,跑出房门去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亲爹。
欢儿嘟嘴,有些不满意被二哥捏脸,但她不反抗,依旧是乖乖的。
欢儿不喜欢闷在屋子里,总想着出去玩。
婀娜纤细的身影隐约印在门上,萧淮放下笔,起身拉开房门。
顾闻礼见姜挽出门,唇边露出笑意,推开掌柜走过去,“姜娘子有礼。”
“呦,还挺凶的呢。”
外面声不小,姜挽也不能装作听不见,毕竟对面还坐着萧淮,此时他脸色沉沉,目光落在紧闭的房门上。
其实他早起了,没出门只是因为半边脸有些红,不想出去让孩子们看见而已。
姜挽真怕她晚出去一会,顾闻礼在外面乱说什么,这样不出两天贺家就得成了整个嘉州的饭后笑料。
“那就把侍卫带上,再说这整个贺府最好用的暗卫不就在这么。”
顾闻礼当时就急了,连夜派人盯着姜挽,就是想当面问问这事,他未过门的妻子可以是和离妇人,但绝不可以成婚前还跟别的男人牵牵扯扯。
萧淮轻咳,转头看了眼书案边的信件和折子。
“父皇好像不让哥随意出门的。”
姜挽抬头与他对视,扫过他微红的脸和脖子上的划痕,有点不自然地开口,“今日是我阿娘酒楼查账的日子,我需得去酒楼看眼账,陛下若没用膳,不如一起去酒楼尝尝嘉州当地最有名的菜品,有些菜的味道比较冲,都是洗尘宴上没有的。”
玉宁躬身,缓步退了出去。
刚刚喊的是贺家姐姐,转眼就成了姜娘子。
“阿娘也没起啊?”
掌柜左拦右拦,奈何顾闻礼知道姜挽在酒楼里常用的厢房是哪间,是以他直奔姜挽所在的厢房而来,边和掌柜推搡边嚷嚷。
他看了眼玉宁手里的小玉罐子,挥了挥手,“给她去送,你亲眼看着她上药。”
两人进门,萧淮对此没什么意见,盯着姜挽在桌子上摆得一堆小瓶瓶罐罐,胭脂水粉那些东西,他面色平静地坐在圆凳上,看她拿着小刷子走过来,在他脖子上涂涂画画。
“二哥很讨厌!”欢儿噘嘴,从萧予清的魔爪里挣脱出来,扬声道:“父皇说欢儿是大景最尊贵的公主,没人能欺负我,哥哥也不可以。”
姜挽左右看了看,让掌柜遣散周边看热闹的人,蹙眉道:“顾公子所言,我听不懂,也根本没有这回事,请您慎言,望自重。顾大人确实说过此事,但没有后续,不了了之。”
姜挽面色淡淡,点点头道:“这几日确实很忙,望顾公子见谅了,但今日厢房中仍有贵客需招待,顾公子若是有私事说,不如改日再约。”
今日的长街上格外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姜仲盈开的酒楼里更是人满为患,人声鼎沸。
直到……
“我出去看眼,陛下等等,我去去就回。”
绛春阁里只剩萧淮一个主子,他独坐屋中,翻看京都那边送过来的信件和请示折子。
萧予清抱起妹妹,去隔壁找萧予鸿。
被亲爹养大的小姑娘不怎么爱黏人,但因着皇宫里养成的习惯,她出门的第一件事通常就是去给父皇请安,和父皇一起用早膳。
萧淮对长子的管教要比下面两个严格许多,每次出门都要事先报备的,要带上许多侍卫和暗卫才可以出去,这是萧予鸿身为皇太子的待遇和责任。
昨夜他欲给姜挽上药,可惜她说身上无伤,拒绝了,两人静默半晌,他叫了水抱她去洗漱,后来本欲留她在同寝,但身上酒劲未散,房事半途而断,都不怎么愉快,姜挽穿了衣裳说要回去,他也就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