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股东跟着笑了起来,轻飘飘地说:“我看鹿林也是忙得很,经联会的事情就忙得你不亦乐乎了,现在又得忙着家里的事...都顾不上咱们星海了。既然你整天都想着怎么在经联会主席的位置上做出些成绩来,那不如咱们这边就替你减轻些负担,换个人...试试吧!”
薛鹿林缓缓抬眸望向那位股东,片刻后蓦地浅浅勾唇,道:“最近事情是多,但也并不都是坏事。既然,我现在还是星海集团的总裁,就只能让各位暂时先屈就了。”
“那可不一定!”薛孟鲤直言道。
薛鹿林又转眸看向了薛孟鲤的方向,脸上仍旧带着那一抹浅浅的笑意,仿佛是在看一场猴戏,他点点头道:“好。总裁任命或是换人总是有章程要走的,今天我先让秘书去准备一下,明天下午三点钟,咱们再次召开董事会决定此事。各位看如何?”
薛孟鲤被他那略带着讽刺的笑意看得心头起火,不知怎的竟然还莫名生出点自惭形秽之感,他别过头去闷哼一声,离开了会议室,其他股东们也跟着纷纷离开了。
薛峰与薛鹿林并肩走了一段,见周围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低声问:“你有什么想法?”
见薛鹿林一直不说话,薛峰又说:“他敢提出来就证明已经和那些小股东谈过了,出让股权就在这两天。我们再下手就晚了。”
薛鹿林点点头,说:“父亲,今天已经晚了,天气又冷,您先回去休息吧。”
薛峰侧头看着薛鹿林,片刻后说:“星海终究是你们的,我已经退了,我手里的股份...”
“我不需要。”薛鹿林言辞犀利地打断了薛峰的话,而后又转为谦恭疏离的态度,说道:“父亲,您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薛峰停下脚步,定定地看了薛鹿林良久,眼神复杂,最后他转身,向着走廊的另一个方向走去了。薛鹿林站在灯影里,看着薛峰的背影越走越远,越变越小,最终消失在了尽头里...
薛孟鲤从大楼里出来时,接他的车子已经等在门前了。他两只眼睛瞟着那车子,又跟薛岭耳语了几句,就打开后车门上车去了。
史雨晨裹着厚厚的白色裘皮大衣,半闭着眼睛靠在车座里,感觉到一阵瑟瑟的冷风袭来,他懒懒地睁开了眼睛。
薛孟鲤嫌自己的手冷,没敢去碰他,只忧心地看着史雨晨,说道:“直接回家就是了,怎么还来这里等?”
“没事。”史雨晨拉过薛孟鲤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暖着,对他说:“奶奶没见我,冯玉兰说这些天天气冷,奶奶有些感冒,怕见了面传染给我。”
薛孟鲤靠在后座里沉吟片刻,道:“行啊,奶奶这态度估计就是谁都不想帮!那也好,各凭本事吧。”
说着,薛孟鲤又轻轻摸了摸史雨晨的肚子,笑道:“老婆辛苦了!你说你怎么这么好呢?”
史雨晨瞥他一眼,娇嗔道:“现在知道我的好了?”
“一直都知道!”薛孟鲤感慨道:“你说,当初你怎么就嫁给我了呢?我哥可是薛家的长房长孙,你如果是嫁给了他,再加上你这么出色的贤内助,这家里哪还有我说话的份儿!”
“嫁他干嘛?”史雨晨小嘴一撅,“他就是个冰凉凉的机器,哪有一点人味儿!”
薛孟鲤眨着眼睛看了史雨晨片刻,“人味儿啊...”他低声重复着,慢慢向后靠进了座椅里。
外面的雨似乎是小了些,街边撑伞疾走的行人大致能看得清楚形貌了。薛孟鲤不知怎得就突然想起了十来岁的时候,自己还和薛鹿林一起上学时的情景——
那一天也是下着像今天一样的大雨,他跑得太急,直接就从教学楼前面的楼梯上滑了下来,同学都躲在教学楼里避雨,也有撑着伞从他身边走过的,那些人不是当做没看见他,就是在嘲笑他。
薛孟鲤觉得丢人,想站起来,却发现崴了脚。大雨里突然伸过来一只温暖的手,将一把他拉了起来,然后又将背到了自己的背上。
薛鹿林将伞递到薛孟鲤的手上,在嘈杂的雨声里说:“来,你给哥撑着伞,我背你走。”
那一天,他趴在哥哥的背上,兄弟俩具体说了什么薛孟鲤已经记不清了,但是那种温暖的感觉他却忘不掉。他的哥哥,薛鹿林也曾经是个温暖的人...
“他也是有的...”薛孟鲤自言自语地说着:“只是,他被教育得太好了...”
“怎么了?”史雨晨见他皱了眉,笑着逗他开心,“怎么最近总是多愁善感的,易感期快到了?那你可要小心些,我和宝宝受不了的...”
薛孟鲤转过头来,将史雨晨抱进怀里,说:“是快到了,我不碰你,那时候我容易控制不住自己,会弄伤你的。我用抑制剂,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