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一下秒,唇间突然传来一阵疼痛感!
潘花花用力将薛鹿林推开,愤怒地盯着他,说道:“别碰我!”
薛鹿林用拇指轻轻抹了一下自己的唇角,发现那里被咬出了血,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潘花花,急声道:“花花,我是鹿林,我是薛鹿林,你清醒点。”
“我很清醒!”潘花花一把扯掉了自己的领结,他觉得呼吸困难,但还是撑着一口气,对薛鹿林强横地说道:“你给我清醒点!薛鹿林,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不要你了!再也!不要了!”
不仅是薛鹿林,就连开车的林松明也被夫人这口出的狂言惊了一跳!他不敢再多听多看,又狠狠地踩了一脚油门。
黑色幻影几乎是没有减速地冲进了院子,紧跟着又是一阵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车子停在了豁然敞开的大门前。
薛鹿林抱起几乎昏迷过去的潘花花大步流星地闯进门,径直就往楼上跑。
梅川很快也赶到了,却还是那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溜达进了卧室。但是,在看到薛鹿林那副紧张到僵硬的表情时,立马收拾起平时那一副恣意的态度,快步走到了床边,一边检查一边询问:“怎么回事!”
“被诱导发情,连续用了两支强效抑制剂,还...喝了酒。”薛鹿林快速地回答。
“两支强效抑制剂!”梅川探手在潘花花的后颈上一摸,烫得要命!
“这是不想要命了吗!”说着,梅川的手突然一顿,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她愣了片刻,猛地抬起头来,震惊地看向薛鹿林,“——这!这是怎么回事!”
由于极度的错愕与不解,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薛鹿林却只看着梅川,没有回答。
“说话呀!”梅川的胸口起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厉声呵道:“这腺体是他自己的吗!”
薛鹿林倏地攥紧了拳头,小幅度地摇了一下头,低声道:“不是。”
“——你!”梅川气急,指着薛鹿林骂道:“你他妈的是疯了吗!薛鹿林!你在想什么!你想干什么!”
“我忘不了他!”薛鹿林也失控了,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从容与淡定,他颤声道:“梅姨...我忘不了他...”
梅川沉默了。
十年前,那血腥惨烈的一幕像是逃离了禁制的凶兽,呼啸着闪现眼前——
苍白无助的少年捧着双手的鲜血,哭到泣不成声,他求自己,苦苦地哀求自己救救他...
然而,她只是个医生,不是个神,人死又怎么能复生呢?
“那...那怎么办...”薛鹿林忽然抬起红肿的双眼,固执地道:“梅姨,我求你,帮我把他的腺体取出来!”
“我当初帮你把他的腺体取出来,我以为你只是想留个念想,没想到你——”
梅川颓然地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吗?”片刻后,梅川的声音低低地传来,“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我把这个要求写在了婚前协议里。我也没想到...”薛鹿林看向躺在床上的潘花花,“我也没想到,他能这么痛快地就答应了...”
那个金毛答应得当然痛快了,换腺体的人又不是他!
潘花花虽然闭着眼睛,痛苦难忍,但是他的意识却还是清醒着的,能清楚地听到梅川与薛鹿林都说了些什么。他好像是已经失去了对腺体的控制力,卧室里被一阵又一阵青草的味道填满,甜腻与苦涩交织在一起,让两个Alpha都有些难以忍受。
梅川站在窗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再回到床边的时候,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看向薛鹿林,不再多说什么,只问道:“你还想要留住这个腺体吗?”
“当然!”薛鹿林毫不犹豫地回答。
梅川默然地点点头,然后从随身带来的药箱里拿出了一管针剂,态度冷硬地说:“那我就给他打一针。”
薛鹿林看向那针剂,伸手拦住了梅川的动作,不确定地问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梅川反问道:“你说什么意思!他现在身体的欲望在无限地膨胀,但是他的潜意识里却又在抗拒你,这种精神上与身体间的对抗与挣扎十分消耗腺体能量与体力!再这么耗下去,不但他的人有危险,腺体也会承受不住。你别忘了,他只是一个B级的Omega,能坚持这么久,已经算他厉害了!”
梅川推开薛鹿林的手,道:“给他一针,所有痛苦就都没了...人死之前,我把腺体帮你取出来。”
“不行!”薛鹿林劈手夺走了梅川手中的针剂。
梅川急了:“这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样?”
“和...和潘家的协议婚姻还没有到期!”薛鹿林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语无伦次地念叨着:“他还不能死,还不能...不能!他怎么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