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中,陆星耀就穿了一件单衣,还因为剧情需要破破烂烂。
这会儿,他露在外面的手臂都被冻得泛青。
乔闪闪把羽绒服裹在他身上,见他冻得手脚都有些僵硬,又踮起脚帮他把帽子戴上,然后拧开杯盖递他手里。
乔闪闪毫不吝啬的夸他:“陆老师,你刚刚演得特别好!”
陆星耀喝了好光在片场四处转了圈,见安姐站在一边,招了招手叫她过来。
乔闪闪让安姐先帮她拿一下陆星耀的东西,自己跑去房车上把暖气开到最大,又灌了个暖水袋,然后拿了毯子和毛巾过来。
几个特写镜头,拍得很快,等乔闪闪抱着毯子跑过来时,陆星耀已经浑身湿淋淋的从片场上下来了,她连忙冲上前拿毯子给他裹住,又给他披上羽绒服,把暖水袋塞进他怀里,一边给他擦头发,一边领着他往房车上走。
接下来就没有陆星耀的戏了,陆星耀在房车上换衣服,乔闪闪就去和导演制片等人告别。
等她回到房车,陆星耀已经换好了衣服,脑袋上顶着个毛巾,头发还有些湿,正裹着一个毛绒绒的毯子坐在床上玩手机。
听见声音抬头看了眼,正想说什么,又转头打了个喷嚏。
杜明和曹小北都还在酒店养病,乔闪闪不会开车,刚刚已经给剧组的司机打了电话,这会儿人还在路上,得等一会儿才能到。
乔闪闪有些担心地问他:“陆老师,你还好吗?”
陆星耀点点头,又打了个喷嚏。
乔闪闪:“介意我摸摸你的额头吗?”
陆星耀没吭声,但却很乖的冲着她的方向微微垂下脑袋。
乔闪闪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烧,指尖触到他还湿着的头发,收回手,从房车的柜子里找出吹风机,插上电,冲他招手:“陆老师,过来吹一下头发。”
陆星耀乖乖的抱着手机起身,在她身边坐下,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动。
半晌,陆星耀问:“不是要给我吹头发?”
“……我是让你自己吹。”
乔闪闪站着,陆星耀坐着,他抬头看她,眼睛像水洗过似的黑白分明:“你不能帮我吹吗?”
“……”
到底谁在撒娇啊!!!
乔闪闪正准备说话,陆星耀又转头打了个喷嚏。
“……”
算了,看在他今天为了拍戏受了这么大罪的份上,吹个头发而已。
乔闪闪拿毛巾包着他的脑袋揉了揉,不知怎么,就想起在家里给豆角洗澡的时候。
但陆星耀比豆角乖多了,至少不会乱动甩她一身水。
听到她笑,陆星耀仰头看了她一眼,乔闪闪把他的脑袋按下去:“你别动。”
乔闪闪拿起吹风机开始给他吹头发,虽然除了自己的脑袋没吹过别人的脑袋,但她给豆角吹过毛啊,因此这会儿动作也算是驾轻就熟。
陆星耀的头发不算长,摸着也是软软的,和他的拽哥外表很不搭,毕竟光看外表的话,真的很容易让人觉得他是个“刺头”。
乔闪闪细白的手指从他黑亮的发间穿过,两人都没说话,房车内只有吹风机嗡嗡的声响。
窗外是冬日灰暗阴沉的天色,与一眼望不到边的茫茫大漠。
车内却温暖如春,有种让人昏昏欲睡的舒适,车内车外,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吹风机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她柔软的手从他头上离开,陆星耀看她拔掉电源收起吹风机,不知道为什么感到些许的失落。
甚至忍不住在想,如果他也生病就好了,他头一次觉得,体质太好,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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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接收到了他的心愿,一周后,陆星耀在拍戏的过程中成功病倒了。
那是一场非常激烈的情绪爆发戏,也是裴昭这个人物很重要的一个转折点。
他在下属兄弟以命相护之下逃出战俘营,一路隐姓埋名,逃过无数搜捕和追杀,终于从蛮族王都回到边城,却看到朝廷发出的通缉令,他不再是哪个守护边塞无往不胜的小将军,而是通敌叛国的罪人,此时,他父母及阖族的头颅正整整齐齐的挂在城墙上。
陆星耀一连拍了好几条侯导都不满意,让他下来自己调整,先去拍别的部分了。
这会儿,陆星耀正皱着眉头在帐篷角落里看剧本。
乔闪闪拿了水过来递给他,陆星耀接过喝了两口又还给她。
其实这场戏昨天晚上乔闪闪还专门给他讲过,没想到他会演成这样,但她大概知道问题出在哪。
乔闪闪一边心不几口热水才缓过来,闻言瞥她一眼,轻轻哼了声:“我就是被你用甜言蜜语的胡萝卜吊着的那头驴。”
乔闪闪哭杯子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