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海森合上笔记本,拉着椅子更加靠近你。 你写的时候,他低头就可以看到你落笔的动作和全神贯注的侧脸。 脸颊上有点肉,他曾经看到过和他同级的凝光和北斗捏过你的脸颊,搓揉的动作就像是在揉团子。
他不免手痒了一下。 但这总归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想法,而并非是身体真实的反应,所以艾尔海森并没有任何动作,连眼睫也不曾颤动,仍旧按你说的看你写题。
他的能力足以让他分心去关注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比方说你的手指,你的头发,你的表情,你身上若隐若现的洗衣液的味道。
关注的东西有点太多了。 艾尔海森漫不经心地自我批判,见你已经开始停笔卡顿,等了一会儿,接过了你手里的笔。
“别去关注无关紧要的因素,”他对你说,垂眼下来看着题目,“有些条件隐藏在题干里,是约定成俗的基本规定。排除这些因素,剩下的参数才是你 该寻找联系的东西。”
你收回手让出草稿纸上的位置,艾尔海森的手在你眼前晃来晃去。 握着笔的手指屈起来,骨骼清晰,十指修长,指甲干净齐整,白皙的手背上有淡淡的青筋,看着却并不苍白瘦弱。
艾尔海森算不上是很健硕的人,但也绝不和一些身材单薄的少年一般细瘦,至少露出在外的手臂有着清楚的肌肉线条,有的时候你都怀疑你要是写的不合 他意,他会直接把你打一顿。
你的注意力被他好看的手指牵得涣散了一会儿,脑袋上立即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
艾尔海森放下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你问:“好看吗?”
你漂移了一下眼神,心虚了一下,咕哝道:“不……”
“是么?我还以为你想摸摸看呢。”
你眨了眨眼睛,理直气壮起来了:“那没有。我就是想了一下,我们俩的手不一样。”
你把自己的手抬起来放到他手边,惊奇地说:“你看,你的手比我的手骨头长,还大一些。明明我的手本来已经够长了,比荧她们都大呢 。”
钟离先生和若陀先生的手也比你大很多。 小的时候,你一个拳头都可以被他们完完整整地包住,若陀先生甚至和你玩过“拳头不见了”这个游戏。 年幼无知的你还真以为自己的拳头不见了,呆呆地看着他好久好久,把若陀先生吓了一跳,以为你悲伤过度失去反应能力了。
你想起来这件事,就把它和艾尔海森说了说。 说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指放在他握笔那只手的指背前方,比了比两根手指的颜色和大小。
艾尔海森略微松开笔,用食指把你的手指拨下去,道:“想比可以等讲完题再比,我不会拒绝,但现在,先把你不会的这道题弄懂。 ”
你慢吞吞地应了一声,有些遗憾自己又要听课了。 好不容易才把注意力收回来,去看他写的字,听他嘴巴里冒出来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听了没几分钟,脑袋就开始昏昏欲睡。
物理真是个催眠的好东西。 也就只有胡桃和弗朗茨他们能轻易地理解题目并写出答案了。 你这种人只适合躺尸睡觉。
你花了点时间才彻底弄懂了这道题。 艾尔海森换了几个题目给你做,确定你理解了它的套路,这才放过了明显要扛不住了的你,看了看时间,便开始收书。
你倒在桌面上叹气:“为什么要有物理这种东西?”
艾尔海森把你的笔记本和你的试卷收起来放到你手边,“你这个问题就像在问为什么有化学和生物,为什么有数学。”
你闭上嘴,好一会儿才说:“我好饿啊。”
艾尔海森道:“你可以回去了。”
你支棱起来,歪歪身子仰着头问他:“嘿嘿,学长,你知道最近是什么节日吗?”
艾尔海森:“高考。”
你“啧”了一声:“高考是之后的事,最近是咖啡厅新开张的日子,他们在搞活动,据迪希雅说,里面的蛋包饭味道还是很不错的,我们去尝尝如何 ?”
艾尔海森挑了挑眉:“你不回家吃饭了?”
“我和钟离先生说一声就好啦。 ”你问道,“你要回家吃饭吗? ”
“我家里只有我。”最多再加一个卡维。
你点点头,站起来把东西塞进书包里拉上拉链,甩到背上,道:“非常完美!那走吧!”
“我好像没答应。”
“但你也没有拒绝啊。”你笑吟吟地前倾身子弯下腰,道,“没有拒绝就是同意,对吧?”
艾尔海森注视着你的眼睛,轻笑一声,没有其他的评价。
002.
在认识艾尔海森之后,你就听到了很多关于他的讨论,有正面,也有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