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也说这么晚了,不如先休息?”如果明天烧还没退,再去找大夫也不迟。
不仅额头,他连身上也十分滚烫,谈星强硬要人躺下,十分遗憾现在不是冬天。大概是生病的原因,他变得十分听话,任凭她半压在自己身上,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想法。
谈星仅存的良心驱让她弄了点凉水过来,先自己用手浸了浸,再贴在他的额头上:“有没有好一点,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的头发不甚听话地从肩头落下来,隔着衣服戳着他的胸口,带来奇怪的触觉。
摩拉克斯原本要说自己还好,没有什么不舒服,但却鬼使神差,不受控制地道:“不舒服的话,你会留下陪我吗?”
谈星以为他烧糊涂了,笑嘻嘻道:“会呀。”她现在不就是在陪他?不会烧傻了吧。她不免有些忧心忡忡,纸片人难道也会烧傻?或许还是应该叫大夫过来的,谈星突然犹豫起来。
屋子里突然响起一声轻笑,谈星疑惑看过去,他的嘴角明明没有任何弧度。
“骗子。”他一字一顿,十分清楚地吐出这两个字。
让谈星想骗自己听错了都不行。
她僵硬在原地,眼神不受控制地闪躲,嘴硬道:“你烧糊涂了,我去给你叫大夫。”
摩拉克斯只能看见她的背影,一如从前,毫不犹豫。
她离开了。
怎么会?
谈星说着要去找大夫,却蹲在门外,十分犹豫,嘴里振振有词地念叨着什么东西。
难道这就是系统说的BUG?
他,突然有了之前自己被攻略的记忆?
否则这完全说不通啊。
几乎是瞬间,谈星立马升起了找系统问个清楚的打算,只是,向来熟悉的操作,此刻她却也像得了失忆症一般,磕磕绊绊,半天没有呼出正确的系统界面。
她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明明这么大的事情,绝对不能瞒着游戏公司,说不定就这次之后,一直困着她不能脱离游戏的错误数据就能被找到,她能顺利离开游戏回家。
但她的眼前,却不断闪过那双噙着潋滟水光,好似湖面映着漫天星光,那样一双充满哀伤和愤懑的眸子。
有那么一瞬间,她居然也真的产生了自己罪大恶极的错觉。
她明明不过是玩个游戏而已啊。
真要说起来,好感度给得这么抠门,从来不让她攻略成功的他,才更加可恶吧。
谈星一边说服自己这只不过是游戏而已,一边手几乎要把门板扣烂,那道呼出系统的指令,却始终没有发出。
门突然被拉开,谈星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半晌没有说话。
“我,我本来想去给你找大夫的,那个,太晚了,没开门。”她颠三倒四地说着话,眼睛却不敢直视他。
手被拉住。
像滚烫沸腾的岩浆逼近。
谈星疑心自己的手腕会被他烫伤。
摩拉克斯轻而易举地将她带了起来,她踉跄两步,刚踏过门槛,砰的一声,门被带上了。
一夜无眠。
感谢马克修斯倾情提供的结实床板,今夜无人受伤。
第二天。
谈星头昏脑胀地爬起来,完蛋,她感觉自己可能被他传染了,头好晕,眼睛好花。看东西甚至都有重影!
在看到床上躺着两个摩拉克斯时,这份惊恐被放到了最大。
然而她用力揉了揉眼睛,还好还好,床上是躺着两个人,一个摩拉克斯,一个她。
再没有第三人。
果然是错觉。
“醒醒,我们去看大夫。”谈星喉咙发干,努力把人摇醒。这就是延误病情的坏处,现在病患从一个变成两个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交叉感染。
那双琥珀般金黄的眸子终于睁开,瞳孔倒映出她现在的样子,混乱潮湿,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十分狼狈。
摩拉克斯下意识碰了碰她湿淋淋搭在脸颊上的头发,柔顺得很不成样子,他皱着眉头,很严肃地问道:“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他不记得了。
他居然不记得了?
谈星几乎错觉昨晚只是自己做的一个难以启齿的梦。
她没有回答他,面色沉重地思考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昨天晚上的事情,不会就她一个人还有记忆吧。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很明显不正常吧?!
最好不要告诉她,这是角色生病后的固定bug,她是真的会生气。
谈星拿开他的手,很不高兴地问道:“昨天晚上,你是怎么回事?你自己还有印象吗?”
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摩拉克斯谨慎回答道:“抱歉,我大概只记得你出门说要去找大夫。”大概是太久没有生病,这一次突如其来般,如此来势汹汹,让他十分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