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数不多的石榴花和绿叶落了一地,还有几个砰砰掉下来摔裂的石榴。钟离原本是准备扶着她离开庭院,但她却始终挣扎着面对着石榴树的方向。
不得已之下钟离直接揽着她的腿弯将她打抱了起来,她愣了一下,下一秒胳膊自然地攀上了钟离的肩膀,另一只手朝着身后那一地的落英伸手抓过去,低低的呢喃声正好在钟离的耳边响起。
“内服煎汤……外用捣敷,收敛止泄……解毒杀虫……跌打……”
[跌打损伤]
钟离的胳膊收紧了些,等到把于期带回房间放在床上,她又一副突然累了的样子不再呢喃睡了过去。
她对药理并不擅长,这些都是胡珏念叨了无数遍刻在她的潜意识里的。她院子里的每一种植物都被胡珏盯上过,明明往生堂不需要她种的一两颗石榴树来入药,胡珏还是就差把自己的名字刻在树皮上占位了。
月光洒进窗户,她渐渐的由平躺换成了朝内的侧躺,害怕她夜里着凉,钟离又上前给她盖上了被子,却在为她压下身前缝隙的时候被她一下子抓住了手臂。
她被惊醒了,恰好引着最后剩下的一点酒力涌上了头脑,皱着眉发出一声懊恼的痛呼声,她抱着自己的头缩进了被子里,只留下一个头顶和一片光滑的头发留在被子外面。
钟离眼眸闪烁了几瞬,伸手把被子拉了下去,拉开褚师于期抱着自己的手后轻柔地给她按摩起了穴位,仙力涌入褚师于期的身体为她解了最后的一点酒意。
她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钟离在房间里守了她许久,见她没问题后才离开房间返回了刚刚的庭院,手一挥便把满地的狼藉吹进了一旁的池水中,一窝红点鲤被惊动游离了岸边。
如果褚师于期当时的注意力不是放在钟离的脸上的话,那她本来是应该可以注意到钟离的一身寒气的。他在院子里坐了一夜,直到早上开市后前往璃月港买了早餐才消掉了一部分秋夜入体的寒凉。
褚师于期离开洞天时是上午八点,达达利亚则是在十一点动身前往琉璃亭的,但最后等达达利亚到场的时候褚师于期还没有到。
本来知道褚师于期是昨天晚上离开了的就有点意见了,她现在都没有到场更是让达达利亚不爽了起来。翘着腿在房间里翻来覆去的等着,最后等到无聊了直接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坐在了窗台上。
逐月节的第二天,街道上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秩序,达达利亚看着一个个走过的人,神色渐渐平静了下来。他的不耐是要做给褚师于期看的,现在她不在就没有了继续浪费情绪的兴致。
璃月虽繁华而好客,但终究是他所陌生的地方。他的故乡是一个寒冷而沉默的国家,但正因为如此,烈火般的真情才是黄金般闪耀的品质。
他的家人在那里他就永远不可能离开那个地方,而他的梦想也最终会在至冬的雪原上开花结果。
街道上出现了一点叫卖以外的杂音,达达利亚朝那边看过去,是一群人看热闹的人围成了一个圆圈,衣角晃动间他突然看见了一个眼熟的衣角颜色——其实使用这个颜色的人也有很多,但他就是无端的相信那就是他要等的人。
人影晃动间达达利亚看清了站在她对面的人,没记错的话那是旅行者和……往生堂的堂主?
“这大中午的有事难道是要吃饭?这不是巧了吗,我和旅行者也要去吃午饭,我们一起啊?”
褚师于期神色不变礼貌的笑着拒绝,“我有约了,胡堂主。”
眼睛转了转的胡桃看起来还是有些不甘心,胡家的基因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稳定,褚师于期安静的看着胡桃想办法,但却无法控制的从她的身上看出了胡珏的影子。
在胡桃试探着说出并不合理的请求时,她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不过要你们敢来才行,”褚师于期有些神秘的笑了笑,空想到自己前两天看见的一闪而过的身影,猜到了和褚师于期吃饭的对象,“和两个执行官一起吃饭,你们需要再叫一些朋友吗?”
胡桃看了空一眼,空知道这是她在询问和两个执行官都有接触的自己的意见,虽然愚人众和执行官都很危险,但这两个人的话……空点了点头,胡桃满意的勾起了嘴角。
“不需要,我们相信至冬和璃月的友好关系,还要感谢你请我们吃饭呢!”
于是在达达利亚等了一个小时之后,在他以为今天只有他和褚师于期时,她带着两个人和一个派蒙走了进来。
看了一下光秃秃的桌子,褚师于期状似惊讶的看向了达达利亚。
“怎么没有先上菜?”
达达利亚的表情很臭,但听见褚师于期的话他还是勾起了一个笑容——略显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