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落山的时候,山头会留下一个圆润的曲线,但是鹤观没有日落月升,有的只是一个少年,看着这一片令人遐想的起伏。
黑夜有时候会渐渐落下,但是夜晚往往是最温暖的,他会给予这个这片风景最好的呵护,他会轻柔地抚摸,然后与她说一些细碎的话,然后这些话会在触碰中戛然而止。
等到铃梓感觉自己出了一身汗,她推开了散兵,摆了摆手,表示今天就到这里。
散兵也不能说什么,只好咬着牙将她的衣服整理好,然后抱着她的腰倒在床上,真的像是一只粘人的宠物了。
只不过宠物可能会比他更听话一点?铃梓眨了眨沉重的眼睛,她好累,现在只想休息。
于是她用力坐起身来:“我要去洗澡。”
散兵在心里想,如果她去洗了,会不会身上的味道全都消失了。
那他刚才又啃又咬的还有意义吗?
但是还没等他开口劝她,铃梓已经跳下床去,直接向着浴室走过去了,完全没有看出他的纠结。
散兵这口气只好一直憋着,等到他洗完澡回来,发现铃梓已经倒在床上昏昏欲睡了。
散兵凑近她轻轻吻了一下,发现她的身上果然只有潮湿的水汽,还有鹤观特有的蘑菇味沐浴露的味道,刚才她身上他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这让他更加不爽了。
突然,他想起什么事,他脸色一变,直接伸手将她摇醒。他看着她,面色是少见的犹豫:“你、你就这样睡了?”
“不然呢?”铃梓打了个哈欠,她眼睛里的泪花都涌出来了,显然困倦到了极点。
散兵却握住她的手腕不肯放手,铃梓只好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怀疑他到底有什么事,只见他抓了抓头发,纠结地开口:“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铃梓怀疑什么事情能让他纠结成这样。
“你,呃,我们……不会有孩子吧?”他问道。
“……”铃梓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问题。
究竟是什么样的脑子和什么样的知识储备能问出这种问题?明明他们两个刚才并没有实质性的做什么啊!她已经十分抓狂,甚至想直接将枕头丢在他的脑袋上。
但是她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会的,只是这种程度,不会怀孕的。”
“是吗?这样啊……”散兵的表情很难说是高兴还是失望。
他已经从铃梓的表情里看出了鄙夷,但是还是板着脸上了床,然后躺在了她的身侧。
他怎么知道那些夫妻为什么会有孩子,只是有人模糊地跟他们说过只要做了相对“越界”的事情之后,女方可能就会怀孕罢了。
越界的标准在哪里?他又不懂了,但是看着铃梓的表情,她的眼神已经频繁地在看那个枕头,如果他真的问了,他十分确定那个枕头下一秒就会出现在自己的脸上。
于是他冷笑一声:“我又不是不懂这些,只是害怕罢了。”
“……”这一句话更是透露出他完全不懂。
铃梓已经十分疲惫,这种疲惫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灵上的,她不想再说话,只想睡过去。
两个人共同盖着同一床被子,铃梓十分老实地只盖了半边,然后躺在枕头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散兵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要他一闭上眼睛,一些不该出现的情节就纷纷涌现,他们和铃梓的脸一同纠结在一起,有时是她在肆意的嘲笑自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白痴,有时候则是让他十分脸红的画面。
他干脆睁开眼,看着身侧的铃梓,只听她的呼吸平稳,好像已经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他看着她的侧脸,感觉自己又被一些不知名的柔软情绪控制了,然后慢慢凑过去,非常轻地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或许是潜意识里害怕她嘲笑自己偷亲她的无耻行径,他尽量掌控着的动作,已经放地很轻了,但是铃梓还是感受到一个东西蹭过了自己的脸颊,他立刻朦胧地睁开眼睛。
散兵就像是做贼被抓一样,他立刻躺了回去,装作无事发生,已经睡着的样子。
“散兵?”铃梓的意识还有点模糊,提问的时候也是模糊不清的,嘴里像是含着东西,“发生什么事了?”
散兵此时睁开眼睛,一副她打扰到自己睡觉的样子,不耐烦地说:“你刚才踢到我了,离我远点。”
铃梓想了想,自己有时候睡觉确实不老实,于是就挪了一下身子,尽量离他远一点,不打扰到他休息,然后转过身去又睡着了。
散兵将她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发现她居然真的背过去了,甚至力自己更远了,他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于是他悄悄地凑近她,和她依偎在一处,才继续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