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时梦认同了这个观点。
时梦很清楚,璃月的人追随摩拉克斯,那些士兵们为奥赛尔出生入死的最大原因是他们确确实实一直享受着魔神的恩惠。
时间是一把能斩断众多东西的刀,百年后那些信仰已经死去的魔神的普通人不在了,从未见过他们信仰的魔神的那些人真的能守住自己的信仰吗?
不过,时梦其实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她先是看看应达,再看看魈,因为相同的遭遇让她很在意魈的想法。
“我曾经不止一次复活为奥赛尔而战的士兵,这样算来,我是璃月的敌人?”
魈缓缓开口:“无论你复活了多少人,本质上你都是受害者。既然是受害者,即便不能说是我们的同伴,却也不能说是我们的敌人。这是在决定寻找你的时候帝君对我们说过的话。”
时梦问:“魈也是这么认为的?”
应达连忙在时梦看不到的地方扯了扯魈的衣服,想给予他一些提示。
不过魈这家伙竟然直接看过来,在时梦的眼皮子底下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魈倒是思考了一下:“帝君的说法并没有错,不仅仅是我,其他仙人们都接受了。”
时梦了然,所以这里的仙人们对她才那么和善。
而且因为她在漩涡之魔神那里的待遇过于糟糕,别说真名,甚至是‘拥有能复活士兵们的能力’的情报都没有过多泄露,完全不用担心璃月的普通人会产生不满。
这么想来最开始摩拉克斯给自己的选择是真的让自己选择,完全没有她选择离开就做些什么永绝后患的意思。
就在应达觉得魈的回答勉勉强强也算过关的时候他忽而又开口了。
“我接受了帝君的说法,所以觉得你不应该成为复活士兵们的工具。”
应达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魈:“与手上沾染了鲜血,践踏了别人的理想的我不同,你的手是干净的,不需要赎罪。”
第14章
时梦的表情稍微有些扭曲,脸色也有了些许的变化。
她觉得自己简直恶劣至极,竟然在魈的身上找安慰——只要比她更‘坏’的魈说她可以那就足够了。
如果魈说‘不可以’,她依旧会因为夜叉一族曾经的事给自己心理安慰,让自己安安心心留在璃月。
她看向魈,对方的表情看不出是否已经猜到自己的打算,但她明白他就是在安慰自己。
没有证据,但就是这么确定。跟表面冷酷内心温柔的魈比起来她实在太过于卑劣。
话语在出口之前消失,接受自己就是卑劣的时梦最终只能低下头。
“我知道了。”
应达看着他们两个,陷入了沉思。
————
接下来夜叉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应达并不是完全驻守时梦身边,她这里经常换人,除了岩神和若陀龙王,其他仙人都曾经做她的护卫,把她身边所有可能存在的危险扫除。
后来弥怒情况好了不少,能下床后就轮到他来接替保护时梦的任务。
不过,因为目前的弥怒依旧是病患,让这个保护有点诡异了起来。
在看到弥怒准备去洗树莓的时候时梦冲了上去:“我来我来,伤患不能碰水。”
弥怒:...他直接把手浸入水中。
“我是夜叉,不是刚生完孩子需要做月子的凡人女子。”
时梦却是坚持:“你的内脏都被掏得差不多了,甚至整个人都要被咔嚓断了。”
弥怒无奈:“我已经好了。”
时梦依旧坚持,把人推开了一些,开始清洗树莓。
边清洗边说:“那也不行。你受伤的情况我可是看到了。”
知道自己‘抢不过’的弥怒不再坚持,双手抱胸:“你应该见过更惨烈的伤。”
“那不一样。”时梦的回答很是随意,“他们又不是魈的家人,疼不疼,活过来之后会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弥怒嘴角一扯露出了一个假笑:“那我还得谢谢魈。”
这才发觉自己说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的时梦不吭声了。
她不吭声了,弥怒却不打算终结这个话题。
“看来魈很有本事,你的性格开朗了很多。”
时梦含糊地应了:“因为璃月的大家都是好人。”
把‘魈’模糊成‘璃月的大家’的意图太过于明显。
“挺好的。”弥怒说,“只要你一直保持这样的想法,璃月的人濒死的时候你都不会见死不救。”
“自然死亡的人却是不会救的。”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平静。那是她想要拥有的东西,自然不会去破坏那份在正规上的生死常态。
弥怒倒是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说只限于璃月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