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我不懂别问我。”
但歌尘浪市真君却说出了一直以来的刻板印象,“我以为你这种穿好多银饰地方的人都比较能歌善舞呢?”
她去过西边的须弥,那边的人带着闪瞎眼的金饰,在街上都能随兴来上一段。
之前回来时看到辛夷的打扮,她还以为自己和归终的音乐讨论又能来一个新成员了,结果每一次聚会都会兴冲冲的评价新出的妆品或者衣饰。
她第一次亲口听到辛夷说不懂。
辛夷是真的不懂。她又不是苗寨土生土长的人,来到门派后学习都来不及,等师兄师姐们拉着她跳舞时,才发现她一点都没学过。
后来教她基本的步伐时,大家发现辛夷是个四肢不协调的人。
她的师父也亲自教过她,最后还是放弃了。
辛夷小声嘟囔:“我认识的也有很多不会啊…”
即便辛夷说了不懂,但两位显然还不想放弃。她们各自弹奏乐曲,让辛夷听听哪一段比较好,哪种音乐最悦耳。
辛夷绞尽脑汁,用自己的毕生所学把两位的成品都夸一遍,也没能让她们满足。
因为她没说谁好谁坏。
面对两位逐渐逼近的身形,辛夷不管流露出赞同哪一位的意向,另一位一定会奋力的辩驳她,让她选择自己。
辛夷:好难…你们当我不存在好不好。
好在摩拉克斯因为辛夷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内回家吃饭,也没有收到讯息,便来到了绝云间,听到了两人的争执。
正因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便干脆收走了涤尘铃,结束了这场争执。
此后,归终与歌尘浪市非但没有生出嫌隙,反而更加亲密,经常在山间探讨机关术与音律。
至于辛夷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还得感谢某位精通机关术的仙人。
留云像个无所事事的人一样经常找到辛夷,说两人今日又是如何的亲密,又是如何闲适的探讨机关术。
辛夷感觉,留云就像好朋友有了更好的朋友一样伤心难过。
她耐心的陪她聊天,时不时回答一些问题,一来二去,竟然成了留云的亲密好友。
于是,在多年后,某位旅行者在同留云借风真君聊天时,听对方说起了与帝后的往事,感叹自己曾经还是她的至交好友。
由涤尘铃带来的事情还有不少,这也只是其中一件罢了。
辛夷总觉得曾经争执的友人还在眼前,本人却忘了个一干二净。
归终抱着她安慰,她却浑浑噩噩的什么都听不进去。
回到家中,辛夷拿出了曾经记录的本子,一页一页的翻看,摩拉克斯走到她身边,告诉她应该睡觉了,她也跟没听见一样。
他蹲下身,探头看向辛夷,发现对方的表情不对劲。这不是沉浸在记忆中的回忆,而是发现了什么事情的恐慌。
蓝色的本子上,一大段一大段的文字变成了■■■,前言不搭后语,完全看不出记录了什么。
恍惚间,摩拉克斯发现这与之前层岩巨渊的回忆一样,被不知名的存在抹消了什么。
提瓦特有地脉的存在,有枝叶的存在,自然也有最大的树存在。
那棵树不是如同雪山上的银白古树,而是一棵名为世界树的庞然大物。
地脉记录着一切,将这一切放进了树中。
但树是可以修改的,自然也可以删除。
世界树是强大的,他能直接影响人的意识和人的记载,模糊记忆,篡改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爱人柔和舒缓的解释与话语安抚了辛夷的恐慌,她还带着眼泪,询问摩拉克斯躲开篡改的方法。
方法是“童话”。
童话是想象的,是不被管束的,是可以肆意发挥的。
摩拉克斯说,你可以把故事写成童话,但要记得其中潜在的意思。
但仅仅有方法还是不够的,辛夷需要明白如何躲开世界树的注视和修改,如何不去触碰底线。
她们必须要去见一次世界树,去明白其中的一切。
***
再一次来到层岩巨渊,辛夷突然心念一动,提出要到底下的那座倒悬的宫殿看一眼。
她的记忆模糊不清了,但也知道巨石旁不是两人的初遇。
越靠近地底,那种熟悉的念头就越强烈。
石柱上面的图案,她在提瓦特很多的遗迹上都见到过。如果这里只是曾经的一处遗迹,那他为什么是倒立的?
倒立。辛夷嘴里念叨着这个词,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地脉,想起了倒着流的瀑布。
或许对于这座建筑来说,她们才是倒着的呢?
她突然不走了,拉着摩拉克斯回到了地上。
“……那里有危险,很不对。”辛夷曾经吸收过部分梦之魔神带来的力量,偏向精神的能力让她在面对危险时会有超强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