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比她稍高一点的六席身边,银白的发是柔软的绸缎,恍若月光下倾洒的瀑布,那双漂亮的眼睛如海如雾,正带着些疑惑,在他二人身上打量。
以往他最讨厌别人这样的目光,让他觉得自己像一件商品,对方则是在估量他的价值,但现在他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留住她!留住她!留住她!
——让她只能将目光停在自己身上。
于是他不满少女的目光停在了他旁边的呆子身上,眯着眼出声。
“不是哦姐姐,我才不是这家伙的弟弟呢。”他这样说,他笑起来的时候能看见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一派阳光开朗的样子,“我是米尼亚克*,惊枝姐姐记住了吗?”
“米尼亚克?”惊枝重复了一遍,她弯了弯眼睛,“你好呀米尼亚克。”
一旁的青年多托雷垂下眼睑,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并不是‘多托雷’,他的名字只是一个,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口的代号。
散兵对着米尼亚克翻了个白眼,“够了,别乱叫人,她不是你姐姐。”
“原来是六席啊,好久不见。”米尼亚克恢复了冷淡的样子,问的话也不情不愿,“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才想问你们当初将研究室建在我的庄园旁边是为什么。”散兵嗤笑一声,眼里的恶意浓郁的仿佛要流淌出来,轻描淡写地说出恐吓人的话,“不如炸了吧。”
“?你傻逼吗?”米尼亚克脾气本来就不是很好,和散兵这个嘴毒的人碰到一起就会产生奇怪的化学反应,更别说现在对方还想炸了他心爱的研究室。
“傻逼骂谁?”散兵讥讽反问,眼神清亮如火。
眼见米尼亚克张口欲说些什么,青年多托雷眼疾手快反手将他的嘴捂住,“他说了,你不会说话的话,我可以直接将你敲晕。”
“哈?你们有病吧?”米尼亚克将他的手扒拉开,翻了个天大的白眼,但目光触及到惊枝的视线后他摸了摸耳垂上的黑曜石耳饰,撇撇嘴,“……算了。”
“姐姐是想去研究室吗?我带你去呀。”米尼亚克又转过去对着惊枝笑,方才他们三个起争执的时候她就在一边托腮看笑话,但被当做笑话本人的米尼亚克却没觉得厌烦,还亲亲热热的凑上去想和她说小话。
“不用了吧,也不是很想去。”惊枝拒绝了,她在外面站一会儿又开始犯懒,风大了些,吹得她头晕,而且她和米尼亚克远没有多托雷来的熟悉,不好麻烦对方。
她对着散兵喊了一声,“哥哥,我想回去了。”
散兵心情好了起来,他轻哼一声,“那就走吧。”
“多托雷,下次再见。”惊枝对青年多托雷挥挥手,又看向米尼亚克,“再见。”
青年多托雷沉稳的对她点点头,拦住了往前扑腾的米尼亚克,“下次见。”
看着惊枝和散兵走远,米尼亚克挣开被束缚的手,“讨厌讨厌讨厌!!”
“我要和本体说你和别人有私情!”
“你为什么不让我接近她!?”
“好喜欢她好喜欢呜呜呜好喜欢……”
“没有。”青年多托雷站得笔直,像一柄未出鞘的剑,他伸出手挡住米尼亚克并没有用太多力气的攻击,“如果你想去深渊的话,那你尽管去说。”
“六席不会让你见她的。”青年捞起开始哭泣的少年,“算了,我现在就送你回Omega那里,这边不需要你了。”
“!?”
米尼亚克睁大眼睛,满目震惊,他还准备说什么,就被青年多托雷一个手刀砍晕,昏死过去。
好麻烦啊,又多一个,青年多托雷这样想着,迈着大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惊枝。”散兵唤她的名,少女闻声应答,“怎么啦?”
紫发紫眼的少年看着她完全不知愁的样子,沉默半晌,还是开口警告,“不要过多接触多托雷。”
惊枝定定看着他,心想,不接触怎么提升好感?
但看着散兵有种她不答应就再也不让她出门的架势,她连连点头,“知道啦知道啦。”
回了庄园,菲亚娜已经煮好了热汤,惊枝接过来吹凉了些一口灌下去,通身舒爽,身体瞬间回暖,她放下碗擦擦嘴在庄园内散步。
这处庄园并不算太大,但侍从很多,愚人众的成员也不少,想来也是散兵的安全屋之一。
这里的装修风格也更偏向暗色,墙上贴着暗红色的墙纸,本该用来摆放艺术珍品和挂画的走廊显得空旷无比,走了好久才在墙上看到一副不知道哪位画家给散兵画的半身画像。
画像上的少年穿着狩衣,低垂着眼,双手交握在前胸,一根小小的金羽躺在他摊开的手心里,紫色的眼泪欲落不落的垂在左眼下,画里的他有着悲天悯人之相,气质也更为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