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邪气的鼓起气旋,正想找云舒算账时,一道冷声漫过。
是凯亚。他眸光沉沉发冷,语气却含着调侃的笑:“来者是客。我并非想探究你们来历。”
“只是,想问问二位——那些深入丛林的冒险家,还有我的战友,此时人在何处?”
云舒自看到树叶随风流动的轨迹,心底便隐隐有了猜测。
兼之已然确认诛邪的身份,她便没太担心其他人的安危了。
传音给诛邪,让它自流落此地伊始,一五一十讲起。
自己则开了它的本命记忆,顺着剑魄回溯——
古战场,一片纷繁弥乱的大雪。
魔主被混元灭杀阵彻底抹除。死后,却留下一股巨大的能量。
它们挤压在黑洞里,互相撕扯。
云舒附在诛邪剑上,感受着爆裂的能量,和朔冷的雪风不断冲击着剑身。
她持在阵心,随时会断裂。
果然,黑洞急速压坍塌,雪落的愈发稠密。
她的诛邪断掉了。
碎剑掉落,残念化作千万亿碎片,想要拖住在空中急速坠落的她。
但,灭杀一切邪祟的混元阵,仿佛感知到了诛邪残念上,绕着的邪祟。
它吞掉了它。在半空中。它即将拖住她时。
然后,携着毁天灭地的能力——
义无反顾的自毁。
回溯蓦然断开,云舒眼底一黑,几欲晕倒。
她身子后撤,靠在树上,缓慢喘息着。
这厢,诛邪仍在滔滔不绝的控诉。
“不是我非要困住他们!人家分明好生躺在土地里,悠闲的闪着光,等着我家杳杳宝贝来接。”
“哪里知道!那些人好不讲道理,把我挖起来不说,还反反复复抛来掷去,把我当成一只蹴鞠踢。”
安柏点着下巴沉吟:“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认为你是宝藏,是在抢夺你?”
“对哦,小姑娘看问题还挺透彻嘛。”
诛邪操控着身体,压在安柏头发上,轻轻勾了勾,算是拍抚鼓励。
“然后呢?”安柏笑眯眯的问。
诛邪翻了一面,无精打采的说:“一连被抛了几天,我很生气!于是调出更多光频来吓唬他们。结果,更多人来了。”
“哈哈,这就是冒险家精神嘛。”班尼特握拳,忽然热血起来,“冒险家,一直在路上!”
诛邪又翻了一面,很是委屈:“然后……人多,邪祟的心思也跟着变多,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
“我懂我懂!有时候我也很难控制自己啦。”班尼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他搬着手指头数:“比如,帮老爹们做饭,炸了厨房啦;按摩时,不小心烧了老爹们的胡须啊;去收衣服,踩进水坑里啦;总之,你说的情况我超级能懂!”
诛邪古怪的停了一瞬,阴阳双鱼疯狂的轮转,两颗阵眼互相拱斗,像是笑的打跌。
“小子,在我们家乡,你高低得混个仙位。”
仙位?班尼特眼底漏出困惑。
安柏适时为他解释:“仙,璃月那边的叫法,嗯,相当于蒙德城的四风守护、风神眷属?”
“真的吗?太好啦!”
“当然。”诛邪点头。
记得当年扫把星君是一路被狂风卷上天庭。
砸坏了一方门廊,两面琼台,三座仙亭……倒霉程度直踩众仙怒火,最后还是她的杳杳宝贝出面为他平息。
凯亚闲靠在旁,不动声色的扯回话题:“力量失控,然后?”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束缚着我、牵引着我。”
云舒狼狈的抵着树,背上送来凹凸不平的触感,她牵起凤目,一瞬不瞬的盯着诛邪瞧。
诛邪兴奋地挺胸:“是和杳杳宝贝同源的力量,强大又温柔!”
“它引导着我把多余的力量送入土中,然后……嗯嗯,是了,是阵法!草木为兵,风声为引信,把这些骚扰我的人全部困在里头!”
凯亚点着下巴:“有点意思,一直在原地打转,原来是因为阵法之故。”
他勾着眼思索:“不能被元素标记,即便破坏后也拥有生生不息的修补能力。真是厉害啊,我得去璃月修习一二了。”
“哼,凯亚,还是先做好本职工作吧。”安柏出言提醒,随即停顿了会儿,又说,“祖父失踪后,我整理他的房间时发现几本旧日资料,好像是关于阵法之类的东西,借你了。”
安柏祖父的事情,凯亚也多少了解一点。他没多说什么,笑着朝她道谢。
“反正我也看不懂。便宜你了。”
安柏侧了眼,口是心非的应着,又好奇的抬指戳戳诛邪:“到底什么阵呀?还有那些闯入森林的家伙们还安全吗?”
“安全的很呐。”
诛邪在空中摆动了下身体,一道光屏横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