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拎出来了一个置物架,从上面取下了一瓶酒,两只酒盅。
“准确说,不是‘你’和他很熟,而是归终和他很熟。”
祂的手拂过酒瓶的瓶口,封口就自然地打开。
“如果你把菲尔瑟视为tomo的前生,稻妻的那对恋人就是跨越了千年百世的重逢。
如果你把赤王视为阿萌的前生,那个总被你吐槽没带脑子的牌佬,就是被吞噬后幸存的沙砾。”
“但我和他们两个又不一样。”
“是啊,璃月这片土地上死去的魔神太多了,甚至你都不是一开始的那个你了。”
祂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满上面前的两只酒盅。
“我将归终洗洗干净重塑成你的时间,甚至赶不上这片土地上魔神陨落的速度,到最后,只好揉吧揉吧,随便瞟一眼‘元素生物在提瓦特的模样’,就把杂糅的你捏成了一朵菌子。”
“所以,我会在第一次化形的时候变成菌子,并不是因为我自己弄出了什么失误,而是我本来的形态就是菌子?”
“是啊。”
“所以,为什么会是菌子?”
——元素生物在提瓦特明明有那么多形态。
祂听了,顾左右而言他。
“我也是很忙的,自然瞟到什么是什么。”
祂指了指阿萌的工位。
“他如果不是因为对阿佩普非常反感,恨屋及乌也就讨厌起了那些蕈兽,宁愿丢掉脑子,也不肯变成蕈兽的形态,说不定也会变成一朵菌子呢。”
瞟到什么是什么……怎么这么一听,突然觉得我好像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了。
“看和谁比咯。”
祂将酒盅推到我面前。
“听起来您有些很要紧的事?”
“对啊,比如维持这个世界的稳定。”
她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提瓦特是有边界的,我想你在看过的那个绘本里也了解过了,如果有哪个不长眼睛的**把边界捅漏了,这个世界里就会喷黑泥。”
“您不会是想说五百年前那场‘漆黑灾厄’吧?”
“……不完全是。”
祂皱眉思索了一会。
“那是规模比较大的,小规模的话……”
祂说着说着,忽然顿住了。
“归终也捅过篓子,不过罚不到你身上,因为她已经用性命去偿还了。”
“听起来怎么这么悲伤呢?”
“悲伤不悲伤的,这种事你应该去问摩拉克斯,他肯定还记得归终的死相。”
祂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不过你问他这种问题是在戳他的痛处,归终,若陀,马科修斯什么的,对他意义非比寻常,你揭他心里的伤疤,会不会吃他的岩枪我就说不好了。”
“他现在性子没有以前那么暴烈的。”
“那你大可去问。不过我觉得——你对这个没兴趣。”
嗯……是的,我对那些没兴趣。
我对那些没兴趣。
没兴趣。
没有。
“尝尝这酒吧,我从温迪多特柜子里翻出来的,是她的私藏,味道很好。”
这时,祂将面前一直满着的另一个酒盅向我面前推了推。
透过这寒冰雕成的酒杯,杯中的酒液清亮透彻,而酒液在杯中的颜色泛着浅浅的蓝光,竟然微微有几分类似眼泪。
我在说什么呢,眼泪当然不是蓝色的,只是我觉得……它很像很像……
脑海中开始浮现一些杂乱的记忆,不禁让人头痛。
“尝一口吧。”
祂的声音像是诱惑,又像是指令。
那杯酒,忽然就变得有魔力一般,它似乎是那么香醇,那么可口,只要喝一口下去就能将让人头痛的东西全部解决掉……
我颤抖着手,抓起那杯酒,将它小心翼翼地端起来。
“……您说,我看到那些绘本以后,一定会被污染吗?”
“对你来说,可以理解为一定会。”
“为什么?”
“没有接触过【禁忌】的人,即使看到绘本以后,也不会理解其中的【真相】。”
祂最后一次为我重新解释这些。
“就像口口口口,看到这个名字,口口口可能会想起过往的【真相】,但其他人呢,从来不知道口口口口的人,只会猜测她是不是某个地方的失落的神明。”
“那树枝所做的人偶,虽然曾经被世界树改变了认知,但他能够经由童话想起本该被抹除的一切。而你,虽然我曾经反反复复地将你身上的痕迹洗去,强度远胜于世界树对凡人认知的改变……”
“……你却还是像归终一样,尝试窥探真相。”
祂轻叹了一声。
“我怎么能保证你看到【禁忌】以后,不会想起【真相】,带来【污染】呢?”
“您……一定很偏爱归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