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虽然在恢复生机,但死域的枝节和破坏却不会消失,不用我说,这位观察力出众的巡林官也注意到了。
“难怪你看上去不太好。你刚刚消耗巨大,按理应该立刻休息,虽然有些咄咄逼人,但是我刚才问的是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而非你在做什么。
这里距离化城郭很远,我和巡林官们巡视到这里都打算明日返程,正常来说迷路也不会跑太远。如果没记错离开前我托人帮你熟悉环境。
所以,你为什么在这里?”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巡林官已经将武器对准了我。
我并未紧张,目光微微掠过,又回到提纳里身上。
“可以单独说吗?”
巡林官们没动。
提纳里深深看了我一眼,点头说:“可以。”
也许是出于权威,也许是对提纳里的信任,在他同意之后,巡林官们并未多问,相继离开给我们留出说话的空间。
他们没走太远,一直观察着我们。
“现在可以说了吗?”
我收回目光:“其实我来须弥的主要目的不是寻找柯莱。”
他没接话,示意我说下去。
“你知道怎么见草神吗?”
“草神?”
“原来如此,你也不清楚。”没等提纳里进一步提问我主动说下去:“我有一段无论如何也记不起的经历,因此至今受难。神明的权柄超乎凡人想象,听说草木的神明同时是智慧的神明,所以我想见她,在此之前尽力祈祷她足够仁慈能带给我帮助。”
仍是只说一半。
我当然可以给予坦诚,从之前的相处来看,提纳里当得起更诚恳的对待。
可世界树存在过于特殊,我一不确定他是否知晓,二不认为他会将知道的事告诉我这个来历可疑目标不明的外国人。
“你想恢复记忆?”
我并未回答,但提纳里似乎认为这种态度是默认。
他说:“我第一次听说有人因这个理由去见神明。”
当然,因为我同样无法想象。
所有人都告诉我不必探寻过去,我自己也没有那种强烈的愿望。
记忆没那么重要,我想见的从来不是草神而是世界树。只不过因为草神可以链接,才让见她这一步成为必要。
如果我有其他办法,根本不用思考神明如何。
“抱歉。”提纳里的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道歉,因此一言不发。
“你从哪儿来?蒙德吗?”
“经枫丹来到须弥。蒙德是我出发的地方。”那是一切的起点。
“你接下来要去哪儿?须弥城吗?或许贤者有办法,但教令院情况复杂,我不建议你这个时候过去。”
这点我知道,那里可以当成终点,但不必现在抵达。
作为一个平平无奇的冒险家,在学术方面毫无建树,也没什么过人之处,恐怕我没有见到贤者的资格。
而在差不多猜测出草神情况的现在,去须弥城同样不是最理智的选择。
我必须做最有利于自己的事。
“我回沙漠。”
“沙漠?”出乎意料的是,对我最后的选择提纳里表现的很意外。
他的惊讶只显露一瞬,很快露出赞许的神情,似乎早早猜想过我会这样决定。
说起来,自从化城郭遇到这位巡林官后,他的行为逻辑一直有些奇怪。
在柯莱魔鳞病问题上不合时宜的信任,留我独自休息的戒备,以及后来森林里遇到的怀疑。
他对我的态度似乎一直处在两难状态。
允许我和柯莱接触,但不允许第三者不在场的情况出现;给我行动自由,又隐隐监视着我的行动。
一边信任一边怀疑,有人告诉过他什么吗?
有意思的是,当我开始叙述自己的目的不是柯莱而是草神时,提纳里脸上并未出现惊讶之类的神情,他早就知道了。
他为什么要留我这个隐患在化城郭呢?
于是我感兴趣的问:“我很好奇为什么你明知我别有所图,还冒险留下了我。”
“那个啊,说来话长。”似乎又打消了戒备,提纳里很干脆回答了这个问题。
“最初听说你的名字的确是从安柏的信里,不过那并未给我留下过于深刻的印象。毕竟是要告诉柯莱的话,我作为转述者不应太过关注。”
他继续说:“你来须弥很久了吧?枫丹到雨林,沙漠很大,走了很远,也问过许多人草神的消息吧?这个世上并没有秘密可言,不是所有沙漠民都敌视雨林。他们也会来到雨林分享他们的见闻。”
我想到这一路的经历,忽然意识到了问题。
“魔鳞病?”
“没错。还记得我先前问你是不是在躲什么人吗?前些日子在健康之家,有沙漠来的求医者提到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