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太习惯从将对方放在天平的另一端看待,就算名义上成为同伴,匮乏的交流依然是我们之间的阻碍。
我几乎忘记重新审视这个问题了。
人毕竟不是机械,理智思维也会受感性影响。
很明显夜兰也没有适应这种转变,她怀疑我的动机,质疑我的用意。
即便如此,仍放过我那毫无逻辑破绽百出的借口,给我机会为曾经欺骗利用烟绯这件事道歉。
如果是以前我会拒绝她的好意。
已发生的,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因为做过之后态度诚恳而改变带来的伤害。
我的理念是,在做出选择同时,也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即便现在,我承认做法的错误,但依然认为那是当时最便利的做法。
关于欺骗,烟绯始终有知晓真相的权力,我不会干涉夜兰将来龙去脉告知她的行为,而知道后烟绯如何对我我都将接受。
我不会多说什么。
但现在面对这个机会,我迟疑了。就算我拒绝承认,我也要接受这些发生在身上的变化。夜兰创造了一个道歉的时机,我没有果断抛开。
并非出于否认逃避当初做过的事的心理。我只是依稀记得,某日晴夜里漫天的繁星。
烟绯毕竟是我在璃月的第一个友人。
她不认识过去的我,对暗地里的阴谋计划一无所知,友情善意远在怀疑之前,或许这才是我愧疚的原因。
因为她本不必牵扯其中。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凯亚,阿贝多回去后,他不用一直关照可莉,大概能有些闲暇时间。
当时接触时满是怀疑,如今回头再看相处中的细节,就算知道我身上有些秘密,他一直在宽容我。
我应该没有正式在夜兰面前出过手,也许她是因为信任旅行者和烟绯的实力,但毫无疑问,她也在帮我。
人,真是多面而复杂的生物。
“帕诺斯。”在我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烟绯主动喊了我一声。
“我在。”
“夜兰说你去了稻妻,旅行的怎么样?”
“很好。”
正和荒泷一斗他们说话的派蒙捕捉到关键词,立刻跑了过来:“等一下,帕诺斯还去了稻妻?”
荧一手撑在下颌,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我也要听我也要听。你去稻妻做什么啊?是去看烟花吗?”
荧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或许因为谈论的是熟悉的故乡,荒泷一斗和久岐忍也围了过来。
荒泷一斗:“我好像听到有人提起我的地盘。”
“老大,不要插嘴。”
我冲他们点点头,先回答了派蒙的问题:“找你们。”
派蒙:“啊?可是我们就在这里啊?”
荧制止派蒙继续无意义的发问,迅速找到关键:“是发生了什么吗?”
“我和阿贝多的通讯断了一段时间。”
“你是说……”
“就是你想的那样,鹤观即便是对稻妻人也过于危险,他考察出发前,我和他约定过通讯频率。所以断了之后,我第一反应就是他出事了。”
派蒙松了口气:“原来是阿贝多啊,还好还好,他没事啦。帕诺斯不用太担心,他特意雇佣我们和他一起去,旅行者很厉害的,我们有好好把他带出来。”
“嗨呀,帕诺斯小兄弟既然现在已经回璃月了,肯定早就知道那什么,他朋友已经平安无事。飞行矮堇瓜解释不是多此一举嘛。”
“你,气死我了。放牛的。”
“飞行矮堇瓜。”
“放牛的。”
眼见两人又拌起嘴来,周围其他人相继扶额。
他们之间的对话很有意思,我并不讨厌。
嘈杂的背景音下,荧说她们离开的早一些,问我是否已确认阿贝多的安全。
“我最后在离岛找到了他,那时候他正要回蒙德。”
她不知道想到什么,若有所思的样子。
见他们都没有问题了,我侧头看向烟绯。
“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事,还好他没事。难得去稻妻一趟,你应该多待些时间。”
“没有,他实力很强,我知道他不会出事。去稻妻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仔细算算,也是场旅行。”
“那没有什么有趣的经历吗?”
“踏鞴砂边缘有一间海螺屋,屋主人准备了很多宝箱,只要用他指定的海螺就能换到。有人在人烟稀少的地方种出一片花海,希望能改变故乡的样子。海祈岛瀑布悬崖下的珍珠产量很少,每一个都很漂亮……”
“那你呢,你应该不会只看别人在干什么吧?”
我沉思了下,说:“和一个叫枫原万叶的浪客探索了座秘境,海边走了走,做浪船渡过半个稻妻,最后在离岛看了眼烟花。”
烟绯笑了声:“像你会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