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就是枫原万叶,这是我第一次遇到他,单方面的。
我为什么要出门?
因为强盗抢劫的人是个小孩,碰巧是我托人照顾的那个。
比起光明正大当面解决这件事情,我那时思维更偏向于隐秘的处理方式。
当然,我也不太清楚我具体会怎么做。
假设未曾发生的事并无意义,枫原万叶如果只是简单见义勇为我最是记得时间久一点儿。
事情巧在他拥有神之眼上。
有庞大的基数对比,提瓦特拥有神之眼的人其实不多。
稻妻那边有眼狩令,这个时间出现在码头的异域少年,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来到璃月?
避免节外生枝,我需要大量情报支撑行动,保证我的行动不会受到外界干扰。
搜集情报是我最常做的事情,调查一个没有根基的少年不难。
我很快就知道枫原万叶是南十字船队的一员,和船长北斗为友,北斗又与玉京台某位大人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点儿联系妨碍不到那时的我,所以情报连同记忆一并在犄角旮旯里生尘。
南十字船队整日天南海北,稻妻是枫原万叶的家乡,别说出现在海祈岛,就是在至冬看见他都很正常。
不正常的点在,他是作为海祈岛护卫队一员在此。
我对稻妻的历史和眼狩令之战并不了解,也不怎么关心他曾经出现在璃月是否出于某种苦衷。
他人的决定和想法我无权窥探,在弄明白这里的境况之前,我还不能行动。
如果因为贸然寸步难行而任务失败,我不觉得回去后那位家主还能对我客客气气。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在成为一个合格的人之前,我至少要略有价值。
毫无价值,对群体同样毫无意义。
有人告诉我并不能将人用价值和意义简单定义,但对我而言,这是最直观、最普遍、最容易理解的方式。
绝大多数时候不会出错。
枫原万叶只和我简单聊了聊日常,并未深入。
这一路不远,很快到他的临时住所,远远看到门口还站了一个人。
“那是海祈岛大将,五郎。”
枫原万叶对我介绍。
“万叶,你回来了。”这位长着兽耳看上去年龄不大的大将,似乎依然保留着某种动物本能。
视线很自然从摆动的尾巴掠过,我垂目站在一旁不去打扰两人谈话。
显然,这只是我的想法。
作为大将,五郎对外人更敏锐。就像枫原万叶那样,一样看出我不是岛民,然后语气自然,将原本寒暄的话引到我身上。
“是没见过的人,万叶的朋友吗?欢迎来到海祈岛。”
“我和枫原先生也是初识,海祈岛地理人文都颇有特色,我一直想来看看。”
“原来是学者啊。”
我沉默了一下:“不是。”
我记得自己是个冒险家来着。
“抱歉抱歉,你说话方式和万叶有些像,看着也比较像学者。是我太想当然了。”
枫原万叶一脸无辜:“我的说话方式很奇怪吗?”
“当然不。”他立刻否认。
只是有些文雅罢了。
我想,大概是因为最近交流的人都不怎么好对付,下意识咬文嚼字,免得口头上出纰漏。
四周忽然安静下来,我抬头看见两人都在等我说话。
我不知道这个为什么还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但让人等太久不太礼貌。
“加入冒险家协会之前,我在蒙德图书馆待了很长时间,后来又去璃月生活了一阵。”
“是这样啊。海祈岛地方不大,遗迹机关什么的也挺多的。你是冒险家,想必经常出入险地,注意事项不需要我这个外行提醒。我就祝你得偿所愿吧,如果遇到困难可以来找我和万叶。”
这种承诺我一般当空头支票对待。
五郎来找枫原万叶显然不是因为无聊,客气两句后,他就找了个借口拉着后者在一旁聊天。
我明白他们说的内容或许对我明晰此刻现状十分重要,但那不是我最感兴趣的东西。
无礼的举动通常会引来不必要的恶感乃至敌意,我不至于一上来为了这么点儿情报败人好感。
比起聊天内容,我更关心五郎拉走枫原万叶的由头——珊瑚宫大人有话转述。
对照社奉行情报,这个珊瑚宫就是海祈岛现人神巫女,整个岛屿的实际掌权者了。
情报中特别注明此人庙算无遗,无论是与幕府对峙还是潜藏的邪眼工厂,不知道她对海祈岛现状是否有足够的自觉?
跟着枫原万叶进入望泷村,这一路气氛过于平静祥和。
如果这位大人清楚情况,那要么是上层封锁了消息,要么是邪眼工厂还没冒头做出无法挽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