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纠结了会儿,决定听萍姥姥的。
道过谢后,我没立刻离开,她站在我旁边顺着我的视线看向不卜庐,问我是不是准备去那儿。
因为我左臂还打的石膏缠的绷带。
“不是。”
萍姥姥露出疑惑的眼神。
我面无表情:“腿麻。”
这话似乎逗笑了萍姥姥,她大概也没想到我迟迟不离开是这个原因,因此愣了一下,笑的格外开怀。
轻轻拍了下我的后背,一阵酸麻过后,总算恢复知觉。
“回去吧。”萍姥姥压了压唇角的笑意,“天色不早了。”
后来再见到烟绯的时间并不刻意,因为我是在万民堂遇到她的。
那时候,她正在用餐,面前摆着一道珍珠翡翠白玉汤。
我坐在她不远处,没在这种休闲的场合打扰,只是替她结了账。
“等一下。”烟绯追了上来,我转头看去,拥有一半仙兽血统的少女气喘吁吁,“你就是萍姥姥说的帕诺斯吧。”
她摊开一只手,手心放着的正是我那倒霉的神之眼。
怪不得这些天没自己回来。
“这是你的吗?”
——
我站起身停止回忆,拎着门口的伞同样汇入人群。
港口出海归来的渔民很多,许多钓客经常会将钓上来的鱼卖给路边摊贩。
比起吃掉,钓鱼的过程在他们眼里更重要。
但下雨天身着蓑衣斗笠,我还是觉得这种行为有些离谱。
“这你就不懂了吧。”偶然相逢的钓客振振有词,“这叫诗情画意。”
我总觉得他对那个词有什么误解,但我确实不懂风雅,经此一事后对所谓的意象更难理解。
在港口吹了会儿风,突然想喝茶了。
第7章 饿了吗?
“帕诺斯。”
我继续走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在叫我。“嘿嘿,总算找到你了。”派蒙绕着我飞了圈,“你也太难找了,还好旅行者聪明,回去问了岚姐你的住处。”
荧无奈的看向派蒙,并不觉得这点需要夸奖。
我的住处的确不是秘密,在璃月港大桥外半山腰上,旁边就是从地脉里延伸出的锚点。
那里清净,打扰的人不多。除了盗贼偶尔光顾几乎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
房子的主人是对中年夫妻,孩子在璃月港混得不错,就把父母都接进去了。
这处村庄只剩几户老弱。
他们很少同我说话,有时出趟远门,邻居大叔会告诉我这段时间谁来过。
在都是熟人的地方,生面孔当然稀奇,因此他记得很清。
大部分是冒险家同行的组队邀请,有时是慕名而来讨教机关术的,我拒绝了大多,但他们从来不信我不了解的话。
这无端的谣言至今未完全破除。
人在屋前,说话也不方便。我打开门请旅行者和派蒙进去,但在跨入门槛那刻,我后悔了。
房子是通亮的,除了一张放在角落的床,就只剩屋子中间的矮桌。盗宝团光顾几次后,矮桌的凳子也凑不齐了。
那三张凳子歪七扭八躺在地上,看上去是刚刚目睹了场暴力的洗劫。
床只有木板,布都没剩。
荧拍拍凳子乖巧的坐在一旁。
虽然用这个词有些奇怪,但她的样子看上去就处于欲言又止,关于这“家徒四壁”的状态,她大概更想表达震惊问怎么回事,却出于礼貌停止了。
“天呐帕诺斯,这里真的是你家吗?”派蒙在屋子里绕了圈,“话说这干净程度已经不是盗宝团光顾过那么简单了吧。”
我叹了口气,一句话说的老气横秋:“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事实上,我早已习惯现在的生活状态,头顶遮风挡雨,四周没有野兽,盗宝者求财不害命,因此问题不大。
“问题明明很大啊。”派蒙不可思议道,“旅行者,你刚才听到没,他居然觉得住在这种地方没有问题。”
“这半年里不止一伙盗贼来过,相信盗贼间消息互通,当穷的名声传出去,他们也不会再来打扰。”
“可是你不是还损失……”派蒙停了下,“不对啊,你都没什么好损失的了。”
我称赞她反应的快,四舍五入的确没有损失,所以不用担心。
派蒙皱着眉头坐下:“总觉得哪里不对。”
在她独自沉思的时间里,荧问我有没有换个地方住的想法。
“换地方?”反问通常是暗示我在确认信息这一行为。
有时本能的反应会快于思考,在意识到之前就做出回应。
烟绯说我最唬人的地方在于,即使心不在焉,从脸上看依旧是认真的。
所以她向来交代我会要求我重复一遍。
但我与旅行者不熟,她不知道这些,所以在她说出这里不安全的时候,我只是回答她租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