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你想知道什么?”
“不能全说吗?”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夜兰笑笑:“在还没获得任何情报前开玩笑,你就不怕我什么都不说吗?”
将认真的询问定义为玩笑,她在警告我不要过多打听。
“开始吧。”她又说了一遍。
夜兰不会回答我所有问题,无妄坡地下得到的东西很零散,我对马奥尼科夫的过去也没有兴趣。
那么,能问的就不多了。
我双手交握放在桌上,视线停在桌边,并未直视夜兰。
“名单得手后携带名单的人应该失去价值才对,为什么要专门去抓一趟马奥尼科夫?”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
我没有挑衅夜兰的意思,而且在她的地盘上发生任何突发情况,我面对的最坏情况不是问不出东西,而是没法逃脱。
对面交谈获取马奥尼科夫死前信息是我主动要求的,对方本来也没义务告诉我这些。
处理完事情没第一时间休息而是立刻交谈,我不清楚这到底是属于「善心」还是另有所图。
这些都不重要。
夜兰开口了:“提审名单上间谍时,有人为了保命什么都往出说。
无妄坡地下工厂和二十几年前大量失踪案有关,结合口供我整理卷宗发现,后来那些事情的不了了之都有马奥尼科夫的影子。
从间谍嘴里套不出情报,只能想办法找他了。更何况,离开蒙德后他的行踪一直被我的线人监控。”
夜兰停了下来,她突然看了我一眼,因为目光太过明显,我下意识抬头对视。
“怎么了吗?”
她没有移开视线:“没什么。”夜兰没说她另一个想法,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在驱使帕诺斯帮那个人。
现在,她已经知道了。
为了保守秘密接受一个连保险措施都没有的利用,这不像帕诺斯做的事。
感觉很荒谬,但马奥尼科夫就是那样说的。
即使接触不多,夜兰并不觉得帕诺斯有那种热心肠。
少年看上去有些迟钝,甚至很多时候看不懂颜色,做事颇有些不管不顾。
只有接触过,才能发现帕诺斯平静的外表下,思维是多么活跃。
他不会甘于受人利用,就像之前把摆了自己一道一样,从此处失去的优势,必然会在另一方面弥补。
她现在还不知道,帕诺斯究竟在用什么弥补。
夜兰有些走神,我没有深究这点。
过度劳累会使得身心疲惫,反应慢点儿很正常。
应该说她这种状态还没忘记我的事情,我十分感激。
关于抓捕马奥尼科夫的事夜兰描述的很轻松,她身上的伤还没好,显然经过并非如此。
秉着她不提就是不希望人知道的想法,我停止继续思考,转而问下一个问题。
“你知道有个执行官在找我吧?他是谁?”
手指微微点了一下,夜兰说:“不知道。”
“他没说吗?”
夜兰笑了:“你这个反应是想告诉我,你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吗?”
不是问为什么不知道,也不是避开默认为夜兰拒绝回答,而是反问「他没说吗」。
提问的方式往往会暴露深层想法,因为以前我和夜兰他们之间互相利用发生的事,在交流中我需要注意适当表达信任来修复关系。
尽管我不觉得那会导致太严重的后果,但人心易变,复杂的情感难以拿一两个词语形容。
我不觉得有什么并不代表夜兰不觉得。
为了试探,她的部下付出大量时间,还在行动中受过伤。
夜兰点明我的心思,内心想法的确如此,但没必要承认。
我含糊其辞:“或许。”
“他的确没说。”
马奥尼科夫嘴很严,要不是无妄坡线索太多不得不说,帕诺斯又是双方都接触的,他根本不会在透漏无妄坡工厂信息后还老老实实交代帕诺斯的事情。
自从被夜兰抓回璃月,马奥尼科夫就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
审问中他看出来,夜兰对帕诺斯这个过去帮他逃离的同伙很感兴趣,故意用一半信息吊人胃口。
“无妄坡过去的确有过非法实验,具体位置我也不清楚,证据或许还在工厂。
另外,你刚才不是问帕诺斯吗?据我所知,过去上面发了一道有关他的命令,如果你能找到的话。
一句衷告,不要过分探究那些非人的隐秘,就算你有神之眼还在这个位置上,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他大抵是真不想死,严刑后依然不松口。
“执行官?你们自己是查不到的,甚至我们内部都很少有人过问那位。”
所以夜兰现在也不知道是哪位执行官在找帕诺斯。
实验工厂虽然由博士负责,如果仅依照它上属的长官就做出结论,未免有些武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