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急啊,不能急。
老爷子缓了缓,又道:“…爷爷老了,没准哪天就死了。原来给你起名字,是想让你做个闲云野鹤,现在可好,别人到真把你当成主才……造孽,造孽。”
他想起早逝的儿子儿媳,又想起那个孩子,心里的痛一时都不知道如何说出口。那些野望的时代早已过去,能在激流勇进之后顺势而下才是最为智慧的选择。生意做的再大,把命丢了又算得什么?三十好几还孑然一身。
想到这,他捶胸顿足:
“还不如玩你那个…那个什么开车的好呢!”
“好歹有小女孩喜欢。”
现在可好,瞧瞧外面传的都是什么呀,权色交易、独断专行、男女不忌。他知道是公关手段也被气出个好歹,哪有正经人家的女孩喜欢这样的人。陆闲自己倒满不在乎,是真的半分都不考虑终身大事。
陆国平说到这不免悲哀——
“等我百年之后,哪里有人真心待你、喜欢你。”
男人听到这,微微挑了下眼皮。
陆闲从跪下开始到现在为止就说了一句话,无论自己爷爷是生气愤怒还是苦口婆心,他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心平气和的模样。似乎从年少时桀骜不驯的叛逆,变成更加温和内敛的嚣张。
“有。”
“什么?”
老爷子没反应过来。
“有人真心待我,喜欢我。”
明明表情还是那个波澜不惊的样子,旁人却从里面生生听出几分炫耀得意。男人生的俊美,就连不屑一顾嗤之以鼻都显得自洽得宜。
不似作假。
老人家面上一喜,这这这,这是谁家的姑娘,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也没人知会他一声。陆闲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有出息了。
等等……“你不会在诓我这个老头子吧。”他狐疑。
陆闲也不是第一次那些不知从哪里来的真假消息糊弄他了,为了耳根子清净,真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他可再也不会上这贼小子的当。陆国平试探:“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不告诉你。”
老爷子着急:“你这孩子!果然是蒙你爷爷。”
男人抬眼,定定地看了他一会,然后抓着床边的护栏一点点磨蹭着起身,自己把针头又给插上,翻进被子里转身躺下,把脸一蒙。
“就是有。”
你爱信不信。
第27章 不重要的
他这个态度倒把陆国平诈住了。
“你你你…”指了半天, 老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来就拿这个孙子没什么办法,心里郁结着一口闷气,但这消息来的突然, 到底让老人家眉眼挂上了几分喜意。
心里琢磨着这磨人又吊着的滋味,陆国平叹了口气,最后过去把病床柜子上的几个橘子重新规整了一下, 见这混小子没有探头的意思, 他嘱咐了一句好好养伤就起身慢悠悠地出了门。
几乎是门锁掩上的一瞬间床上的人就坐直了身子,脸上哪还见方才的病容, 分明是不到一夜就恢复了红润气色,谁都说陆家的先生身体壮的吓人。
陆闲:“刘寅格!”
门不一会被推开, 哀哀戚戚地秘书先生磨蹭着进来。他压根都不敢多看老板身上那些惨不忍睹的口子, 如今一见人醒了,几乎就差把操心的老妈子六个字写在额头上了。
陆闲哪里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打眼就把对方看了个透彻, 也不急着宽慰, 就这么等刘寅格红着的眼眶慢慢平复, 特助先生轻咳了两声重新正正领带,就又变成了那副人模狗样的精英相。
“陆总,老爷子说是李凭在出事之前故意来闹了一通。”
“李凭?”
“五十几岁才混上一个巡视组的位置,再往上也没有机会, 自然免不了狗急跳墙。”
秘书先生顿了顿,抬手扫了下西装下摆看不出痕迹的灰尘, 一咧嘴:“没种的东西。”
刘寅格这话说的毫不客气, 跟在老板身边久了, 他骂人没出息时的眉眼也带着相似的睥睨、讥笑、生人勿进。平日里斯斯文文的金边眼镜摘下来,那双眸子还没有如上司一般沉稳, 带着年轻人独有的傲和利。
拿陆家最后一个独苗苗来开玩笑,这人背后的操盘手估计都被这脑残的异想天开吓一跳。
这几天媒体闹的风风雨雨,有不少人已经坐不住,过来递了好几回名帖打探消息。虽然大鱼还没有上钩,不过看这架势也不好受。也活该。被自己养出来的笨狗折腾出来的蠢事
刘寅格:“家里帮着断信号的两个人也扣下了,老爷子说要您自己处理呢。咱们怎么办?自己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