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又去拉她,这次克制地停留在手腕,语气也温和。不似方才的逗趣,是那种带着安抚和试探:“你真正担心的是,如果陆氏脱困,会不会有人质疑我和岑重远做了交换,对吗?”
“你说不落人口舌,是担心陆氏也陷入尴尬的窘境。”
楚辞盈鼓起腮帮子,挑了一下眉,可爱的怪表情让男人的心软成一滩池水,暗潮发生,涌涌而现。
小姑娘现在心里也不平静。
像是被小虫子啃噬的桑叶。
有些话自己知道就行了,干嘛非得说出来,搞得她很像阻挠办案一样。她算是看明白了,从见到他的这一刻,她的脑子就不属于她自己了,生气,生闷气,很生闷气。
所以她突然转身绽出一个巨大的笑脸,眼神像一只存了坏心的小狐狸:“你说的都对,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个。快帮我想想有什么好法子。”
她想的很好。
如果陆闲答不上来,她也算扳回一局。
如果陆闲有办法,那就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事。
她藏不住心思,狡猾都写在清澈的眸子里,男人忍不住勾了勾唇,放在旁边扶手上的指尖也抬起来落下去几次。
“你来…真的是因为这个?”
楚辞盈义正严辞:
“当然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肯定是要和你商量的呀,你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老板,还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而且,你这么聪明,这么厉害、这么大公无私,有事情当然找你啦,不然还会有谁愿意大发慈悲地帮助我呢?”
“好心人,求求你。”
她双手合十像一只小猫一样蹲下去,大眼睛眨眨眨地盯着他。
“求求你啦~”
她说完就低下头,自己唾弃一秒自己的无耻,并为自己优秀的临场应变能力悄悄点了个赞。谁料,男人许久都没有出声。
她腹诽,完了,不会他也完全没办法吧。
偷偷抬眼看,
陆闲的视线落在一旁的花上,好像没有在看她,身体看起来也挺僵硬的。不会是生气了吧!她又悄悄抬了一点头,就看到了男人耳尖似乎……
有点粉。
什么啊?
!!
楚辞盈不敢笑的太明显,只敢悄悄抖,但是她蹲在他旁边怎么能不引起注意。她越笑越憋不住,抖动的也越发明显,许久,她听见有人叹了口气,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发顶。
“想笑就笑吧。”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容易害羞啊!!”
她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乐开,坐在地上锤旁边的沙发。她本来觉得会不会有点太过分,一抬头,男人也在笑,只不过明显更加无奈,她就彻底放下心来,笑到眼泪都要流出来。
陆闲看着她跳来跳去的呆毛,叹了口气,眉眼却彻底柔和起来。
等到终于平复情绪,楚辞盈提出:“其实澳洲那边我可以问问车显赫愿不愿意帮忙,你不用为难。真的不要淌混水。”
陆闲却摇了摇头:
“你的工作很着急,他不是家族核心成员。”
所以办事不一定高效。车显赫上面还有两个兄长、一个父亲,这样核心的事情不是一个小少爷的关系能解决的。
男人自开口的那一瞬,通身的气场已经沉静下来,楚辞盈仿佛有所感觉——他似乎有办法了。或者说从始至终,他都一直没有把这个困扰所有人的事情当成什么大事。
她有些期待地望着陆闲。
“还有一个人和我说话有同样的分量。”
“谁?”她好奇,甚至有些惊喜。
男人却笑而不语,站起身来走到旁边的保险柜里输入指纹,翻找了一会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他转身,楚辞盈愣在原地。
有点无措,有点茫然。
——他手里的,是十三封薄薄的信封
这十三个人覆盖了岑重远想要涉足的所有行业、国家和地区,哪怕不是直接利害关系人,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他们曾受一个商人的委推,因为他的关系信任一个从未存在的女孩。
陆闲一步步走过去,把东西交给了它们本该去向的地方。
她没有什么反应,好像不明白为什么解题的关键又一次成为了自己,更不明白为什么他来老宅,独独把和她有关的这些东西带了过来。可是她没有问,她停留在阁楼的时间太久了。时间不等人,任务也不等人。
有人拉住她的手,把十三封信推了进去,对她说:
“告诉他们。”
“该兑现和陆闲的承诺了。”
*
楚辞盈从小院子里跑出去时,还不忘带上锁。高墙挡住了视线,她只能拼命跑到更远一点的位置跳起来挥手。她能看见阳台上靠着的人,他从容慵懒,在深秋里向她点头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