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盈的心跳好像在发抖。
第七封。
作为辉瑞制药首席研发官,我诚挚地……
第八封、第九封、第十封。
第十三封,最后一封。
陆闲先生会对此信的含义做出最后的解释,他作为我最信任的支持者,我相信他的决定,也愿意以国会议员身份对她做出担保。
落款是罗斯·肯特斯特。
美国最年轻有为的科技教育大臣。
在这个柜子里的任何一个落款,都可以做到陆闲的承诺、完成陆先生的委托——即让任何一个人,去任何一所学校。可是他找了十三个人,他确保了中国、欧洲、美国,任何一个有出色高等学府的大陆上都有权威的人在为一个高中生作保。
这些人从政、商、学术界将所有可能的缺漏补好。
她不敢想,不敢想陆闲是如何见到他们,又是如何表达这个荒诞的需求。
——给一个连他本人都一无所知的女孩,一个梦一样的馈赠
他付出了什么代价?
已经没有人敢去想,正是因为了解,正是因为清楚其中的艰难,才在这个时候被如鼓的震动裹挟了所有飘忽不定的理智。
楚辞盈不知是怎么将一封封信重新塞好放回的。
那些袋子上的金色飘带像是火焰,让她炙烤到不停地分泌着湿润的潮气来保护眼底的黏膜。
她后退了几步。
门禁开了。
陆闲终于送客,突然眉头一皱似乎想起什么一样快步回到了这件密室,在推开门的一瞬间,那种慌乱的预感成真,他对上了一双还带着水汽的眸子——唯一忘记上锁的,不算“秘密”的秘密,似乎彻底荡然无存。
他吞咽一下:“你…”
楚辞盈突然猛地抬头:“我,我,我吃饱了。谢谢你啊……他们,他们走了吗?”
陆闲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轻轻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想拉住她的手安抚她已经逐渐失控的情绪。可是楚辞盈躲开了。
她再次后撤,偏移,然后跑到了玄关穿上鞋子。躲过所有的视线和安抚,躲过他的椅子,他的气息和目光。
“我走了,谢谢你。”
“真的很感谢。”
她再也不敢看他,不敢看那一封封信、一只只熊、一块块勋章。
她不懂。
她不敢。
她不是不懂,但是不敢。
她跑掉了,连电梯都没有按,从楼梯间跑下了公寓,坐上车时眼泪才不知为何地落下来,然后狼狈地胡乱擦着。楚辞盈不知道怎么了,也许从她听到陆闲被查时慌乱气愤的那一刻她的脑海就不属于她自己,被各种颜色的海洋填满,沙子浇筑。
她走了。
……
陆闲的暗室书桌有两个小柜子,右侧的柜子是楚瑜的文件,左侧的柜子藏着他最不敢说的秘密。
这里有六个袋子,曾分别放在他常用的车里,每一个城市、每一个国家。后来刘寅格把它们收起,胡乱地塞在了这。
这里有十三封信,来自七个国家和地区,十三个领域里最赫赫有名的人,历时六个月。刘寅格提议烧掉,他没有表态,似乎觉得可惜。
这个屋子里关了他的秘密。
他的秘密是他的心。
而他只能看着她惊慌失措地跑掉,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男人捏着楚瑜落在这里的文件慢慢走回了餐厅的岛台旁——伸手探,
汤冷了很久。
第五卷 死生契阔终缱绻
第57章 深夜告白
楚辞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荒而逃, 就像是她现在离开那间冷淡规整充满另一个人气息的小屋后,深觉无处可去。
她连自己的居所都不想回了。
的士司机回头问了两遍:“姑娘,你去哪?”
楚辞盈张了张嘴, 许久才想起来今晚有何清的转正聚会。时间虽然尚早,但是也算是个去处。
她翻了一会手机这才找到了一个名字和对应的地址。她念出来,司机哟了一声调转方向:“这餐厅可不简单, 是陆闲开的。”
陆氏在福宁起家, 早些年踏上了房地产和实体行业的风口,这些年陆陆续续砍掉了这部分业务专注在高精尖的科技领域, 但是福宁当地这边还留下了前几辈开发的各种餐饮、酒店。
陆氏家大业大,旗下的生鲜超市从来都不会随意更改价格, 就连榴莲这种水果都可以开到满意的再带走。当地人很喜欢这个自家的企业, 也为福宁出了个这样的鼎盛的公司感到自豪。
这几年陆氏转型,似乎是要洗掉当年那种“家族制”“垄断”“专权”的外界标签, 任用的执行高管大多不是家族内部的人, 再成立公司也不冠以这个姓氏, 如贝斯特, 晨星科技。因此福宁本地人受此影响,不说陆家了,开始直呼掌权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