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已经浮躁了,柱子在工地上干活自然就不如从前尽心了,他开始懒散了起来,毫无心理负担地磨洋工。
柱子觉得,给别人打工干什么要这么卖力,他赚的不过是小头,真正的大头全是几个老板赚了,他越是卖力感觉自己就越是亏了。
于是这和以前不一样的工作态度便引起了张洋的关注,找柱子谈话发现却不尽人意后,张洋便把他这事又告诉了陈荀。
这边,陈学富经过一段时间的游说,成功地说动了柱子反水背刺陈荀朱立娟他们。
不过两人在密谋怎么实施这事的时候,柱子有不一样的想法。
陈学富原本是想着这事最好是由熟人操作,柱子就是最优的选择,这样以后出了事正好可以按照他们预期的设想操控起来,一切结果该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
但柱子觉得这事做起来还是太危险了,万一中间有哪个环节做得不对,稍有差池就容易导致出意外,他到时候轻则残疾,重则丧命,岂不是得不偿失。不行,柱子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可行。
陈学富忍着骂人的冲动耐心劝说,谁想到柱子是油盐不进,他怎么也不信陈学富说的这么轻巧。人哪有那么走运的,大钟受伤这事完全是走了狗屎运,受了点伤又白得了钱,那万一换作他来的话正好就倒霉了呢,难不成他到了阎王殿还能找鬼差说自己不想死只是不小心就嘎了吗,那时候他早就躺棺材板里了,钱一分也得不到。
眼看着这事就要成了,柱子却死活说不通,这事陈学富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他可是已经跟他的姐夫打过包票说要把这事办好的,所以他也不肯松口,两人为这事僵持了起来。最后是柱子想了一个法子,他们可以制造一点意外,找个倒霉鬼来替他们完成这事。
虽然这法子陈学富觉得没有那么完美,到时候可能不太好掌控在他们手里,但是碍于柱子已经知道了这事,又是和他们站一边的,陈学富想了想觉得也不是不能成功,遂捏着鼻子认了柱子的建议。
两个人一拍即合,又商量了该怎么实施这计划,把个中环节的每一个细节都来回推敲了几遍。
这两天柱子正是在工地上踩点,准备找个容易下手的地方,干活的时候时不时四处张望,最后选定了给五楼的安全绳做手脚。
安全绳是工人们高空作业的时候要用到的必备安全措施,这段时间主家的楼房渐渐搭起来了,外墙需要粉刷贴砖,时常要用到。
柱子选定给安全绳做手脚是最容易下手的,那绳子只要拿利器狠刮或是用力摩擦就能造成绳子的磨损,他再把损坏过的绳子掩藏好磨损处,等工人们回头绑上这个安全绳,到时候他见机再让人“不小心”从楼下掉下去,绳子猛然受力必然承受不住就会断掉,然后人狠狠地坠落下去肯定会受伤,有了受害者这事就成了一半,到时候他们再隐藏在背后煽风点火,闹大是迟早的事情,陈荀朱立娟他们的装修公司必然要吃这个挂落。
相反,给其他地方做手脚就难度高了,实施起来并不容易,说不准好容易被人发现,到时候不好收场,所以两人商讨一番就定下来了这个安排。
而柱子也正是在干活的时候一心二用引起盯梢的人注意的,才有了昨晚的半夜蹲守。
不过相比起柱子,陈学富就鸡贼了许多。
这干坏事的法子虽然是两个人一起决定的,但是在具体实施的时候陈学富就不打算露面了,万一在实施的时候被人撞破了可怎么是好,所以他狡猾地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了,到时候他不在现场,即便出了事也和他没关系。于是一番好话砸在柱子身上,怂恿他一个人完成这件事。
柱子也没多想,在他看来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月黑风高的没人会看见,他必然会成功得手,所以就满口答应了。
这事两个人发过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了他们两个人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柱子是个讲信用的人,答应了陈学富不会告诉别人,所以即便陈学富临时有事不能来给他盯梢,他也没告诉任何人再找个帮他望风的,在昨晚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工地上。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昨晚陈荀等人蹲守的时候只抓到了柱子一个人,而没有真正的幕后黑手卓越建筑的人。
“这些都是柱子昨晚交代的?”朱立娟问道。
陈荀颔首:“人赃并获,那安全绳能证明他确实有不轨之心,想赖都赖不掉啊。大概也是因为知道自己被发现了,怎么都不得好,想再拉个垫背的吧,所以在派出所的时候都一五一十地交代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