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前头提到的张春花,她见了张夏花家建房正眼红嫉妒着呢。
平时闷声不吭地妹妹一家子不会来事,连老伴和子女都和夏花一样是个锯嘴葫芦,平时见人喊了一句叔婶就没下文了,再不然就是只会闷头苦干。
是以这么多年她自诩过的比妹妹好,毕竟她张春花自娶了儿媳妇之后家里的活都不用她干的,地里就更别说了,每天东家长西家短的,日子多自在啊。
哪像夏花,几个子女都成家了她每天还要忙里忙外没个停脚的时候,即便这样也没见夏花家能比她多吃几回肉,这样一看不还是跟自己的条件差不多嘛。
是以张春花暗自比较后觉得夏花太老实,被儿媳妇压在头上。她既觉得夏花性子软不争气,又觉得有了夏花的衬托,自己过的要多滋润就有多滋润,每次回娘家的时候都感觉倍有面子。她们两姐妹是同一天嫁的又怎么样,她张春花就是比张夏花强。
谁知道就是这样一个人,突然间就要盖房子了,生活水平即将赶超她,走在姐姐的前头了。张春花咋一听这事的时候觉得不可思议,回过神来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夏花家能盖房还不是因为她家前年征地有补贴,不然她哪来的钱呢。
然后张春花心里又酸酸的,夏花手里攥着这么多钱,嘴也够严实的,她这姐姐一年多来问她得了多少钱就晓得笑笑不说话,死活打探不出来。问夏花借钱也说没有,如今建房倒是一下子拿出来那么大一笔子钱。
不过夏花把钱都拿去建房了,春花晓得这钱她是得不到半分好了,但是又不想两家日后差距大,是以张春花回到家一琢磨,觉得盖房没钱可以直接装修啊。这房子搞装修不就跟人穿衣打扮一样,好好折腾就能有模有样了嘛。
张春花越想越觉得可行,她家早些年就是砖瓦房了,不是夏花家那种黄土坯的老房子,这也是春花觉得自得的一点,比起妹妹,她早就住上了砖房了。到时候她把墙壁粉刷粉刷,再贴个瓷砖,效果也不比村支书家陈荀家差。而且只是做这些的话也花不了多少钱,这样算算她手里的钱绰绰有余了。
张春花平时当家作主习惯了,毕竟家里的钱是她掌管着的,老伴和孩子平时也不怎么和她唱反调,所以张春花也没想过要问他们,径直做了主,找了陈荀他们的装修队了。
不过前期嘴上谈得再好再敞亮,等到了合同已经起草好大家准备签合同的时候就没这么痛快了,张春花千嫌万嫌,觉得朱立娟和陈荀这几个同村的侄辈对她太不实在了,给的优惠价还是太高了,所以还想让陈荀再降一些。
她是晓得陈荀他们的装修队有多赚钱的,大伙有眼瞧,毕竟这才干了几年啊,陈荀和陈跖两家就建了那么高一栋楼房,今年还新开了家具厂,听说城里还同时开了一家家具店,再加上他们老早就有的饭店,这么一看陈荀和陈跖两家妥妥的是村里的有钱人啊,怎么越有钱越抠搜了呢。
张春花话里话外都是陈荀他们占了大便宜,最后陈跖恼了,摔门走人,陈荀和胡海把人送出去,让张春花考虑清楚再来。
他们给的价钱已经很低了,再低没赚头不说,其他客户知道了心里该怎么想,其他客户相比张春花是大客户都拿不到这个价,凭什么张春花就能呢,真要是成本价做这单生意,以后传出去他们的生意还怎么做,都把人得罪光了,所以陈荀几个人死咬着价格不松口。
等张春花一脸不高兴地离开了,陈荀和胡海两人对视一眼苦笑,花了这么多时间合同没签成就算了,还惹了大家不高兴,也是没谁了。
这是张春花第一次让陈荀几人感到不愉快的经历。
张春花压价没成功,又在家拿桥,等了几天,想看看陈荀几人会不会低头,到时候以更便宜一点的价格求着她做这门生意。
不过等来等去都不见消息,张春花于是又不死心地探了口风,得知没戏之后才晓得没谈价的余地了,遂捏着鼻子签了合同。
合同签完直接就开始进场装修了,也没要朱立娟帮忙设计装修图纸。因为得知设计图纸还要另外收钱,张春花不乐意出这笔钱。
她觉得不就是装修吗,谁家把墙粉刷好再贴个瓷砖会不好看?其实表面上说是设计,暗地里就是唬人花钱的噱头。所以张春花很“精明”,觉得千万不能上这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