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赶紧回去,这里用不着你,别搞感冒了。”朱母隔着雨帘看到朱立娟上来,又是一阵大喊。
这死妮子,挺着大肚子也不省心,来了不要帮倒忙就不错了。
“闺女,听你妈的,我们很快就搞好了。”朱父丢开耙子,也蹲下身子用双手捧起稻谷,一把一把地丢进筐里,不过干了两下又觉得这样不如朱母快,朱父干脆把罩衫脱下来撑起挡住箩筐的上方,企图能遮一点雨。
朱立娟这时候确实帮不上忙,就算她想蹲下来捡谷子也很难蹲下身子了。
现在的她连上厕所都用不了家里的蹲厕,不过还好她和陈荀的卧房里附带的厕所当初安装的是马桶,动作慢一些就能做坐到马桶上解决三急。不过即便是马桶,朱立娟也要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扶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坐下去才行。
眼下朱立娟既担心父母淋雨在干活,又想着淋雨的谷子,心情都烦躁了。
所幸谷子不多,朱父朱母干活又利落,没等朱立娟纠结多久就把谷子收回来了。
进了楼梯口的方寸之地,这里有屋顶能遮雨了,朱父把滴水的罩衫搭在肩头,一手伸进箩筐里上下左右都探了探:“还好,湿得不多,底下的都是干的,就面上这一层淋了雨,不过也没淋到多少雨,回头晒晒就好了。”
“本来都能收起来了,谁知道又淋雨了。”朱立娟头疼地说道。
“等天晴了再晒晒就干了,你不放心的话要不倒客厅里透透风?这样也干得快一些。”朱父说道。
朱立娟一想也觉得可行:“那就先拿到客厅去吧。”
于是朱父和朱母把谷子抬下了楼,把湿的和干的分开来倒在客厅地上摊平了。
毕竟是太阳雨,按照经验来看这雨应该也下不了多久才对,朱立娟和朱父朱母本以为过个一时半会儿这雨就能停了,到时候再等露台的地面上的水分晒干了,他们再把谷子抬上去重新晾晒。
谁知道雨下着下着,太阳就不见了影子,只有黑沉黑沉的乌云笼罩,天色也顿时暗了下来。
家里的电视已经不能看了,朱母在刚刚打雷闪电的时候,飞快地起身把电视关了,又拔了电源才觉得保险。毕竟这可是彩电,买来不便宜呢,可别被雷劈坏了,朱母心想。
是以眼下几个人无所事事,朱立娟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外面,只见狂风怒号,房子屋后的几颗柚子树的枝条被吹得哗啦作响。
再往村口一看,先前摆了诸多小摊的地方此刻见不到半个人影,人来人往买早饭的也没有了,只有家家户户紧闭的窗户和大门。
看了一会儿,开始有雨水打进来,朱立娟赶忙关上了窗户,想了想又把织了一半的毛线裤拿出来准备继续织完。
这毛线裤是给肚子里的两个孩子准备的,算算日子孩子正好出生在冬日,准备一些厚实保暖的衣服还是很有必要的。
他们这里虽然处于气候较为温暖的南方,但是冬天偶尔也会有寒冷的时候,比如寒潮来临的时候,温度瞬间下降,能把人冻傻。
况且年幼的孩子又体弱,一旦着凉就容易生病感冒,所以朱立娟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打算给孩子置备一些厚衣服穿。
她给孩子准备东西的时间早,除了手头这两条裤子,别的都差不多置办好了,就等着宝宝的出生了。
一时间屋里很是安静,没人说话。朱母在择菜准备午饭,朱立娟在织毛衣裤,至于朱父,闲来无事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又端着茶缸子在朱母的白眼下出了门,去二楼找了胡父,两人又准备在棋盘上厮杀了。
这是朱父近来新晋的爱好,下象棋。以前他完全不会这玩意,但是恰巧胡父不仅会玩,还很喜欢,因此从家里大老远把自家的象棋带过来了。
胡父是打算通过下棋交友的,来了深圳交的第一个朋友就是朱父和杨父,可是不巧的是这两人都不会下棋,胡父起先还有点失落。不过朱父却起了兴致,胡父就顺手教他怎么玩,这一玩就上了瘾,三天两头闲的没事的时候朱父就喜欢找胡父下几局。
哪怕自己的水平并不好,一直被胡父压得死死的从来没赢过,朱父也丝毫不受打击,依然兴致勃勃。这不,下着雨在屋里无聊至极的朱父又出门找胡父去了。
朱母对朱父下棋没什么意见,不赌不嫖的,往那一坐就是大半天,也不说话吵闹,说实话这样挺好的。
但她烦的是每回下完棋回来朱父就要叨叨几句他今天的棋下得怎么样,和以前比哪里进步了。朱母又不懂,这不是对牛弹琴嘛,所以她一开始还能敷衍地“嗯”两声,后面连吱声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