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姜七, 是吧？”薛今起面无表情地开口。
姜七没应声，光是定定地盯着他的侧脸看，脑子里正在快速地梳理白飘飘以前无意间说的那些，关于他的话。
她也看出来了，这两人的分手属于分得不干不净的那种，或者说，用吵架冷战来形容更贴钱。白飘飘时常跟她吐槽薛今起，所以，她现在对这个男人也有一定的了解。
比如说，她知道他是特殊现象调查部里的刺头，也只有他有权在这个部门的里里外外走来走去，还知道，他自幼学武，师从多个门派，什么功夫都会一点。
见她没应声，他挪出一寸目光看过来。
“怎么这样看我？”
姜七语出惊人：“你被甩的原因，是不行吗？”
唰——
越野车在道路上拉出两条黑色的长痕，似乎还冒着烟气。
车内，薛今起眉头紧皱，一双鹰隼似的眼睛盯着姜七：“她告诉你的？”
姜七慢吞吞地道：“你这么激动，是不是因为我说对了？”
“别什么都信，她那个人就喜欢胡说八道，夸大其辞。”他重新启动车子。
姜七：“可是我看你刚才的表现，觉得她说的确实没错。”
“什么？”
“你明明就不服那个王队长的管理，但是还是被迫服从了，连一个意见都不敢提出来，不就是不行吗？”
“你说的不行，是这个意思？”
“不然呢？”
薛今起轻轻咳嗽，面上出现一缕与他性格不符的不自在。
“这不叫不行，这叫纪律。”
“明知道是错的，还要遵守，出了大事的话，是谁负责？”
“全员。”
“那要是提前知道避免出错的方法呢？”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所谓七神是外国势力的言论，纯属放屁。”
薛今起蹙眉：“小姑娘家家的，说话这么粗鲁做什么？”
“谁规定小姑娘家家就要说话文明的？”
他沉默。
姜七又问：“你们为什么会怀疑七神是间谍组织？”
他没回答。
姜七自说自话：“白姐姐说，你们那些所谓的证据都是伪证，是她爸爸为了抵制七神故意买通所有人做出来给你们看的，你不觉得这样被他们耍，很没面子吗？”
薛今起仍是没说话，但脸色肉眼可见地变黑了。
“白姐姐的爸爸对她真狠，为了让你们相信，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女儿，毫不顾忌她的生命安全，就这么让你们抓走，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她这一辈子也许就毁了，白姐姐真可怜。”
“更狠的是，他明知道你们两个人闹僵，也知道她得罪了你，还把她往你手里送，也许你不会对她怎么样，可是在她爸爸眼里，你就是一个恨她入骨的人呀，把自己女儿送入虎口，我真觉得不是人干出来的事儿，难怪白姐姐经常哭着说自己一无所有，唯一相信的你，又不信任她。”
幽幽的寒气从男人的身上散出来。那双抓着方向盘的手，因为太过用力隐隐爆出青筋。
一般人看到这画面也许会退缩，可是姜七选择火上浇油。
“白姐姐说，审讯的人问不出来就饿着她，还打她。”
“不可能！”
车子再次被刹停。
姜七说：“我们通过七神系统聊天，她自己告诉我的。”
好久之前，她就以姜七的身份跟白飘飘联系。对方一直把她当成妹妹看待。
姜七没被他这副暴戾的模样吓到，“你不信就问问你的同事啊。”
她眉头挤成一个川字，忧心忡忡地说：“地震很快就来了，我爸妈我是不担心了，白姐姐就难说了，她被困在地下室，就算想逃也逃不了那么快。”
闻言，薛今起再也不淡定了。分部的审讯室位置只有内部人员可知，姜七一个未成年怎么知道的？
而且，她刚才说的那些也的确像白飘飘说出来的。
“地震的事情，是七神告诉你的？”
“对啊，收到消息的肯定不止我一个人，大哥哥，你说，一个会救人的组织，怎么会是坏的呢？”
她追问：“你说，是找根本不存在的间谍重要，还是疏散群众拯救生命更重要？”
“对了，假如这次地震带走许多人的生命，事后传出你们不听建议疏散群众反而把好心当做驴肝肺的事儿，人民会怎看待你们？”
接二连三的问题砸向薛今起，令他头皮发麻。
他看姜七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