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桀闻言垂眸转动着手上的扳指,脸上辨不出是什么情绪,“先生倒是颇有闲情,还窥探起别人的闺房情趣来了。”
姚广平嘿嘿笑了两声:“我这不是碰巧路过……碰巧路过嘛……”
“不过说到闺房情趣,啧啧,世子御女倒是丝毫不逊于他在战场上,到底是年轻啊,这精力着实让我佩服,老道我是拍马都赶不上……”
“您不知道,昨晚我被鸟叫吵醒,怒气冲冲地起来赶鸟,途径世子房间,听见异动……咳咳,着实让人脸红耳热……那时都快三更天了,可您说也奇了,我第二日再见世子,他依旧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可您瞧瞧我,这眼下的乌青,倒像是吸食了十年的五石散……这两相对比,实在是气人……”
说起昨夜见闻,他如今想起来还有些耳热,那女子的叫声,实在是媚到了骨子里,仿佛能掐出水来,夹杂着浅浅的啜泣声,又似欢雨又似难奈,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要……要壊掉了……当心孩子。”
他起初没明白这当心孩子,是怎么个当心法?她不是怀胎七月,孩子尚未降生吗?这孩子都没落地,当心什么?
等想明白后,老脸臊得更红了。
他刚要急急忙忙地跑开,便听里面传来一声男子的低^喘,嗓音沙哑得厉害:“乖,怕什么,我自有分寸。”
之后便是一片暧日未的水声,伴着柔r碰撞……
他就这么站着听了一会儿活椿宫,等反应过来后,唯恐被薛钰发现出来杀他灭口,便急急跑掉了。
偷听墙角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更何况是那等事……
他自然也不好意思与慕容景细说,只当做闲话与他感慨一番:“我看世子这精力,只有那赵嘉宁一个倒是屈才了,他那娇滴滴的夫人,能满足得了他的胃口吗?”
“何况她如今怀有身孕,岂不是多有不便?不如殿下你做主多赐他几个美人,我看他一夜御十女也不在话下,您不是一直看那个赵嘉宁不顺眼么,说不定他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了。”
“先生,”慕容桀凉凉道:“您要是不会出主意,可以不出。你当他是什么女人都能看得上眼的吗?”
姚广平闻言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殿下,我也就是随口一提,打趣罢了。”
慕容桀瞥了他一眼,要笑不笑地道:“我看先生近来很热衷于男女之道,怎么,这是要焕发第二春了?要女人还不简单,我玩剩下的那些,赶明儿全赏给先生。”
“这这这……殿下可莫要打趣我了,自古红颜祸水,我对女人,可并不感兴趣,就算有,我这把年纪,也是有心无力了……”
“可不像世子……不过他再年轻,精力再旺盛,这长久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如今倒还好,等过几日上了战场,这白天上阵杀敌,夜里又是一番鏖战,他身子受得了吗?”
“可不正是,红颜祸水。”慕容景眯起眼眸,语气转寒:“他也太胡闹了,这样下去,迟早死在女人身上。”
姚广平见他是真动了怒,方才意识到是他多嘴了。
他唯恐挑起他与薛钰之间的争执,连忙打圆场道:“殿下倒也不必过虑了,便先让世子胡闹几日,又有何妨,世子他毕竟年纪小,这个年纪,难免血气方刚,等过几日开战了,他总不能带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去营地——到那个时候,也就消停了。”
慕容桀冷笑道:“先生不会真以为,他过几日便能狠下心肠,撇下赵嘉宁不管吧?”
——“美人在怀,他如今,还有心思打仗吗?”
——
晚些时候薛钰也过来了,几人在书房议事。
薛钰进去时察觉到屋里的气氛有些怪异,慕容桀一脸冷肃,姚广平则笑容讪讪。
见他来了,倒是立刻收拾好神情,照常与他搭话。
薛钰眉梢微抬,却也没多说什么。
讨论接下来的作战部署时,薛钰主张绕过益州,直接攻打岳州,一来益州的守将是柴廊,此人擅长防守,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二来岳州占据地势,易守难攻,战线已经拉得够长,部队也已人困马乏,为此耗时耗力,不太值当。
薛钰道:“殿下若想中规中矩,先打岳州,可以,但没这个必要。”
不如直取岳州。
而如果打下岳州,那么京城就近在眼前了,而只要他们到了京城,天子脚下,这皇位也就坐上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