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与大公子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就算我以后生了男孩,年龄这么小也妨碍不了大公子。不如大公子高抬贵手,以后府中需要我出面的时候,我都站在大公子这边。”
“你不会觉得,到了江南,只有我一个人看你不顺眼吧?”范涌嗤笑道。
萧清艾看着他,腼腆地笑了笑,小声道:“别人是别人,大公子是不同的,我只在意大公子的态度。”
范涌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萧清艾的伺候,饭后喝完一盏茶,才懒洋洋得给了一句准话:“你若是不招惹我,我以后自然也不会针对你,但你要是坏了我的事,我可就不会放过你了。”
“多谢大公子成全。”萧清艾行了一礼,带着收拾好食盒的春梨离开了房间。
等门外脚步声渐渐听不见了,护卫才急忙问道:“公子,你真的要放过她,让她顺利嫁给节帅?”
“嗯,看着是个胆小怕事的,是她也好,以后好拿捏。”范涌哼道。
“她可有三千护卫,都赶上一支小军队了。”护卫提醒道,心想,连你自己都没有三千人可以指挥。
“所以啊,只要我拿捏住了她,那三千人还不是一样为我所用。”范涌一巴掌拍在护卫头上,骂道,“笨蛋,连这个都想不明白。”
“小的本来就没有公子聪明嘛。”护卫挨了打,依然嬉笑着道,“既然如此,那路上的埋伏,要撤了吗?”
“不用,咱们正好看看她这三千人的实力,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护卫叹道:“白天那个红衣服的好凶啊,真的也是萧家的小姐吗?姐妹俩差别怎么这么大。”
“嗯。”范涌想了想,还真是,萧七凶悍得像个母夜叉,这位六小姐却像只胆小的小白兔,连哭起来,眼睛都红红的,跟小兔子一样,楚楚可怜。
他将两只手伸出来,看了看,右手手背被母夜叉拍肿了,左手手腕上系着小白兔的丝帕。
可是他忘了丝帕下的手腕,是小白兔带给他的伤口,有时候小白兔并不一定是真的小白兔,她也可能是一头披着兔子皮的狼。
“咕噜”“咕噜”
“什么声音?”范涌收回双手,警惕地问道。
护卫捂着肚子道:“公子,饿。”
“你还没吃饭?”
“公子没给我留。”
范涌想了想,淡淡道:“哦,太好吃了,一时间忘了还有你。”
护卫在心中埋怨,难道不是因为你被新夫人伺候得太舒服了,才把我忘了?
范涌大方道:“你自己出去找点吃的吧?”
“我怕他们又把我抓起来。”小护卫嘀咕。
范涌一脚揣上去,斥骂道:“抓起来,我再放你出去就是了,没用的废物,快滚快滚。下次不带你出来了,除了丢人现眼,屁用没有一点。”
护卫被一脚踹到门口,爬起来,赶紧开门跑了出去。
而另一个房间中,刚刚回去的萧清艾正坐在梳妆台前,等着春梨给她拆发卸妆。
她看着铜镜中自己的妆容,一派清纯无辜的样子,咬了一下嘴唇,做了个万分委屈的表情,自己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站在身后的春梨不解道:“小姐为何要对那范公子如此客气?按理来说应该他敬着您才对。”
“放宽心啦,以后这样的事情还多着呢。”萧清艾无所谓道,“我越是胆小无害讨好所有人,我在江南的日子就会越好过,路就走的越平稳。”
“虽然俗话说,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但是现实就是没有狮子会用与老虎搏斗的力气,来对付兔子。”
“我不是七妹,没有武力傍身,那示敌以弱,伪装成一只柔弱无辜的小白兔,便是最好的生存之道。”
“我就是替小姐觉得委屈。”春梨低声道。
“这有什么好委屈的。”萧清艾笑道,“这世上哪有人不委屈,端看这委屈值不值得。”
她又想起花园中那一幕,难道五姐姐被萧雀避如蛇蝎的时候,不委屈吗?委屈的吧,如果自己没有出现,她的眼泪早就已经掉下来了。
如过她不来江南,去追寻那个惊鸿一瞥的人,可能要受与五姐姐一样的委屈,但是她受不了,她可以为权力受委屈,但是不愿意为了男人受一丝委屈。
今日她遮掩本性,做一只供人玩乐的兔子,只为他日成为这里的王,被所有人仰望。
看着头上的珠钗点翠一点一点被拆下来,她突然开口道:“她都看着呢,我若是做的不对,她肯定早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