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认识一下,淮南萧霁月见过傅公子。”她起身,正正经经地又行了一个礼。
“萧霁川的妹妹?”傅衡疑惑道,“那当年在浦州的时候,你……”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正是在浦州会仙楼中与孟泽深在聊萧霁川的死讯。
“不知道怎得,被江水冲到了那里,醒来的时候就失忆了。”
这一番生死大劫,她说得这般风轻云淡,许是已经看开了吧,傅衡心想。
但嘴上还是补了一句,“萧姑娘,节哀。”
“谢谢傅哥哥。”她笑看着傅衡,“只是换了个名字,难道傅哥哥就与我生分了?”
“没有,没有。”傅衡笑道,想着当年他被祖父发配道浦州,小姑娘又落难浦州,一时感慨道,“咱们也算是相识于微末了。”
“那阿月能否请傅哥哥帮个忙?”萧霁月眼神晶亮地凝视着他。
傅衡:……
他又进这姑娘的套了。
“什么忙?你知道的,傅哥哥能力有限,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
“傅哥哥何须自谦,这个忙对你来说,再简单不过了。”萧霁月笑道。
傅衡看着她的笑,心里惴惴的,谨慎道:“说说看。”
他可还记得,这位姑娘上次来了云京一趟,就弄死了吏部尚书的孙子,借得还是永寿公主这把刀。
这次都求上门了,怕不是要搞场大的?一时间更加不敢直接答应了,还是得先问清楚。
萧霁月笑道:“我这次来云京,行藏隐秘,不方便让外人知道,傅哥哥应该不会说出去吧?”
“那是自然。”
“我想去府上拜访国公爷,又不方便现身于人前,所以不能直接送上拜帖。”萧霁月看着他,“想请傅哥哥帮个忙,悄悄带我进府,见一见国公爷。”
“这个……”傅衡停顿了片刻,道,“我得回去先跟祖父禀报一下。”
这事对他来说确实不难,但想到她如今的身份,又不敢自专。
“嗯,这是自然的。”萧霁月给他的茶杯重新添上茶,“还请傅哥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多费费心,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见国公爷一面。”
“这是自然。”傅衡笑道,但明显已经没有了刚才进门时候的洒脱,人拘谨起来。
以前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姑娘,不管是逗弄一下,还是亲近一点,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
可是当她的有了背景、有了身份、有了立场,他再看她的时候,就不再是她这个人,要考量背景、考量身份、考量立场。
无形之中,人已经被这些东西隔开了距离,再也回不到从前。
今日的她与傅衡如此,等到以后的某一日,她与孟泽深也会变成如此。
他们不再只是两个人,他们之间会有身份、有利益、有立场的隔阂。
所以,不如不见。
.
“骚狐狸,把东西还给我。”萧雀骑在汤行的身上,两手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骂道,但是已经急得眼眶发红,额头冒汗。
“奸狗……”汤行死命扒着他的一双手往外扯,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脸上却是得意的笑容。
萧霁月从月华楼回到民房,推开门,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两人,问道:“他拿了你什么东西?”
萧雀支支吾吾道:“银子。”
萧霁月挑了挑眉,银子个鬼,要真是银子,你那一脸要遮又遮不住的羞臊表情是怎么回事?
她看向躺在地上的汤行,示意他来说。
此时因为萧霁月的到来,萧雀已经松了锁住他咽喉的力道,汤行喘了口气,眼珠闪了闪,讪笑道:“回小姐,是银子。”
萧霁月哼了一声,抬步往里走去,道:“那你俩继续打吧,第一别打脸,第二别打残了影响做事,其他随意。”
萧雀瞥见萧霁月已经进屋,关上了房门,立刻又把手按上了汤行的脖子,急赤白脸道:“快将东西还给我,不然我就……”
这一次,汤行及时抓住他的手,嗤笑道:“你就怎样?你既不敢跟小姐告状,小姐又不准你伤我,你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萧雀此时真是恨不得杀了他,但是小姐发了话,他又不能真将这骚狐狸怎么样,若是坏了小姐的事情,那他就是死一万次也不足以赎罪。
但是,那个东西又不能给别人看,更不能让小姐知道。
他现在犹如困兽一般,那头愤怒的恶狼在体内横冲直撞,逼得他眼睛赤红一片,恨恨地瞪着汤行。
汤行挑衅道:“看着粗野,没想到你心眼还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