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 保护主子不利, 回去了也是凶多吉少,不如逃了,外面的天地更广阔。
只那一个小护卫伏在卫进身上哭喊半天,爬起来回府报信。
坐在包厢里的连玉, 一本正经吃着点心, 耳朵却长在了对面永寿公主的房间里,听着听着, 心下惊叹,里面那男人竟然不是薛情,而是水中仙,这公主还真是会玩。
和前世的一些女势力主有的一比,不得不说权力真是个好东西啊。
孟泽深看她出去一趟回来,从抓耳挠腮的猴子,变成了乖巧安静的小猫,就知道这般动静肯定是她搞出来的,只冷冷撇了一眼,并没有揭穿。
对面的傅衡倒是真的以为,她刚才出去如厕了,遣了跟来的小厮前去探看那边的情况。
两日后,拿到田黄石的孟泽深,已经带着一行人离开了云京,向着朔北奔驰而去。
这一件事情引起的风波,早已与他们无关。
越往北,山川风貌变化越大,跟之前所见不同,大地辽阔,一望无际,天看上去很矮很矮。
不知道是进入北地的原因,还是因为夏时已过,天气倏然凉爽了起来。
孟泽深好像是算计了时间一般,他们进入朔州城的这一日,正好是八月十五,月圆人团圆的好日子。
甫一入城,就听到了吹吹打打的锣鼓声,再见远处长街上围堵了好些人,一顶红色的花轿正晃晃悠悠地往前移动。
连玉笑道:“表哥,那不会就是给你娶的新娘子吧?你不是说姑父骗你的吗,他好像没骗你哦。”
“不会。”孟泽深道。
连玉打马继续往前:“哦,那是正好撞上人家办喜事了?”
“不是,不是。”寒竹大叫道,“公子,跟在花轿后边的那个丫鬟,我见过,我在表小姐身边见过。”
孟泽深蹙眉:“哪个表小姐?”
寒竹急道:“曹家啊,就是节帅信上说的那个曹小姐。完了,完了,府里真的用公鸡给公子娶亲了。”
孟泽深霎时冷了脸,看向寒竹。
寒竹瑟缩了一下,劝道:“公子,你别急,我下去问问,也许……可能……大概是个误会。”说完,人已经跳下马去,奔向前方聚集的人群。
他钻入其中,不多会儿的工夫,又钻进了出来,向回跑,步子急得都摇晃了。
不用多说了,光是他那如丧考妣的脸色,就知道是最坏的结果。
“公子,真的是你在娶亲,娶的还是曹家表小姐。呜呜……节帅怎么可以这样……”寒竹还没走到跟前,就开始哭唧唧。
孟泽深调转马头,沉声道:“去云回山。”
“表哥,等等,你这样走了,公鸡也会替你成亲的呀。你要是不想成亲,现在不能走。”连玉喊住他,可是声音一听就在幸灾乐祸。
孟泽深停了马,冷眼瞧着她,想看看她又要作什么妖。
旁边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嘹亮的鸡鸣,连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嘿嘿笑道:“公鸡娶亲,当然要娶一只母鸡啊,不然也太委屈人家了。”
她眼睛在四周扫了一圈,看向前方的雨收茶楼,道:“表哥先去茶楼里喝杯茶,休息一下,我去替大公鸡完善一下它的婚礼。”
孟泽深一向了解她的折腾劲,知道她要去,这婚礼断然是不可能成得了,遂歇了去云回山的念头,向雨收茶楼行去。
心道,父亲送了他一份大礼,就不要怪他回赠一份大礼了。
连玉跳下马来,把缰绳往寒竹手里一塞,傲然道:“我去帮你解决曹小姐这个麻烦。这大恩,你要想想怎么谢才好。”
说完,招呼着飞霜和柏松走了。
队伍一路前行,锣鼓敲打出来的喜悦从外面传进花轿里,新娘子曹紫秋紧张得不停绞动手指,祈盼着这一场婚事能够顺顺利利。
于她来说,男人行不行有什么要紧的,重点是有身份有权势,只要能嫁过去,整个孟家,甚至是整个朔北以后都是她的。
子嗣这东西,不过是安排个同宗同族的男人借一下种子而已,老夫人自然会给她安排好。
她看的最明白了,大公子这个有勇无谋的蠢货早晚都得死在战场上,不管是孟家还是朔北,最后肯定都是孟泽深这个二公子的,也就是她的。
快了,快了,只要过了今日,她就从寄人篱下的表小姐,成为府里真正的女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