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竹气回道:“什么叫就中了两箭,合着那箭没插在你身上。”
“插.我身上,我也不会像你这样大惊小怪。”连玉撇撇嘴,本姑娘前世受过的伤多了去了,也没有这么矫情。
“我家公子身娇体贵,哪里是你这个野丫头能比的。”他转而又对着身后的老者道,“大夫,您忍一忍,前边就到了,咱们走快点。”
他虽然嘴上不停,跟连玉斗了两个来回,脚下却没有慢半点,这会儿已经拖着老大夫转进院里去了。
连玉见那涨红着一张老脸的大夫,满脸控诉,又说不出话的样子,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柏松微张着嘴,从寒竹身上收回目光,转到连玉身上,连忙张罗道:“小姐,饭已经备好了,快过来吃吧。”
连玉转过身,见靠近里面的那张桌子,已经摆了满满的一桌子各式各样的荤菜,量大肉多,道道都是硬菜,毫不花哨,很符合她现在的需求。
“嗯,还是我家柏松乖巧董事。”连玉赞叹道。
柏松笑道:“没有,没有,这些是和寒竹哥一起准备的。寒竹哥都记着小姐爱吃什么的。”
连玉:“哎哎,什么时候寒竹都变成寒竹哥了?”
柏松只是笑,不吭声。
“他的功夫,你学到手了吗?”连玉问着,手已经拿起筷子。
柏松眼观鼻,鼻观心:“学到了一刀。”
“一刀?怎么个一刀法?”
柏松头垂得更低了:“一刀就是,寒竹哥杀我,我只能挡一刀。”
“啪”一筷子敲在柏松头上,连玉叱道:“你怎么这么废物?”
“不是我废物。”寒竹嘟囔道,“我之前也以为学到了,这次从崖州逃出来,才知道寒竹哥这么厉害。”
“哦,那就是他藏拙了,没教你真功夫。”连玉哼道,“自己多长点心眼,把真功夫学到手。”
“看看这世道,自己没有硬功夫,遇到危险就只能任人宰割。”
“柏松,他偷懒。”飞霜洗漱完换了干净的衣服,迈步走进来。
她把这告状的话,说得平平淡淡,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
“我没有。”柏松自辩道。
“他早上只练一个时辰,晚上也只练一个时辰。”飞霜坐下,平静地拿起筷子,吃饭。
柏松:“不是,大家都这么练啊。”
连玉点点头,道:“嗯,你不是大家,你以后跟着飞霜练,飞霜练多久,你就练多久。少一点儿,就打你。”
她又转过头,对飞霜道:“你来打。”
飞霜点头,“嗯”一声,算是应了,继续吃饭。
连玉又对柏松吩咐道:“你去厨房,让他们炖一只鸽子,再做点清淡的,送到表哥屋里去。然后到院子里等我,有话问你。”
柏松应了,转身快步往厨房去。
客栈窗外的大街上,又有两架装满家当的马车急速奔驰而去,从进城开始,这已经是见过的第十几起了。
这一路上,进城的难民没遇到几个,尽是出城的。
她们骑马快,崖州那些逃出来的百姓,徒步而来,估计还得有个七八日。
但这一波一波出城的又是怎么回事?
反应这么快,逃跑地这么迅速?看来大家对岭南那三兵两丁的守军实力很清楚嘛。
饭后,连玉回院子里看了看孟泽深,他已梳洗过后,换了药,又换了衣衫,头发湿漉漉地散在身后,没有束发。
人坐在桌前正用饭,见连玉就这样直愣愣地蹿进来,他微微蹙眉,喝道:“出去。什么时候能像个姑娘?”
“我本来就不是姑娘。”连玉退了出去,话从外面传来,“看来表哥精神得很,那我就不进去了。”
她回到院子里的小花厅,坐下喝一盏茶,问等在这里的柏松,当日分开后的情形。
柏松回道:“我见了林大人,告知情况后,林大人便说,从西城突围。我又去了李大人小院,嗯……”
“嗯什么?”连玉敲敲茶盏盖子。
柏松眼神闪一闪,道:“李大人不走,说……”
“说什么?你怎么这么墨迹。”连玉烦躁道。
“他还没说出口,就被我敲晕了,所以李大人到现在还在生气,从房里不肯出来。”柏松挠挠头,尴尬道。
“那你们路上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路上我又敲晕了李大人六次,就到这里了。就是他现在不想见我。”柏松嘿嘿笑道。
……
嗯,执行力很强,一丝折扣也没打,说敲晕,就敲晕,前后七次,李大人脑壳真硬,竟然没有敲死,也没有敲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