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说过你是累赘, 你停一会。”吴清荷拉住他的袖子, 只是还未来得及去拽,就瞧见柏乘莫名颤抖了一下, 旋即整个人一僵,停住脚步就要蹲下。
“你是不是肺疾又犯了,不要蹲在地上,我扶住你。”吴清荷反应得很快,迅速伸出双手触上他的双臂,往自己的方向一带,半抱半扶地支撑住他,柏乘大约也是真的难受,蔫蔫地把头搭上来,双眼失神,吴清荷能听见他吃力的呼吸声。
“不要...再讲我...听了好难受。”他吸了下鼻子,已经是有些神智不清,撇去生气之后,柏乘眼睛里只有清澈的委屈,叫吴清荷看着忍不住叹口气。
“好,我不讲你,你还能撑得住吗,要不要喝点水,能不能先别昏,你若是昏过去了,我不好把你带上马...”吴清荷有些紧张,她还从来没有照顾过已经旧疾发作的柏乘,企我鸟裙以污二二期无耳把一正理本文因此也不知需要做些什么,只能寄希望于他有顽强的意志力撑到回营。
只是,柏乘连踏出两步都没有撑住,头轻轻一歪,整个人倒向吴清荷的怀中,他紧闭双眼,脸色苍白,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竟然真的昏过去了,而且完全没有短时间内可以苏醒的迹象,吴清荷慌张地抱稳他,试探性地摇了摇:“醒醒,再撑一会。”
柏乘的脸颊随着她的摇动晃一下,睫毛颤着,眉头微微蹙起,随后下意识地把脸贴到吴清荷的颈边,接着就真的再没有动过。
“...真是拿你没办法。”吴清荷嘟囔了一句,低头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臂,只犹豫片刻便做下决定,把柏乘的双臂搭在她自己的肩上,随即换个姿势,小心地把他背起来。
她的一只手臂受了伤,已经不能够牵住缰绳亦或是射箭,使出力气固定住他时,手臂间便传来阵酸胀的痛,还好柏乘非常轻,没有叫压得人无法行走。
月亮明白主人没法牵它,默默地跟在吴清荷身侧。
天上的太阳渐移,树林间的景物不断变换。
时不时有什么动物飞奔过树林,惊动吴清荷如今紧绷着的神经,也不知走了有多久,她忽而在空气中嗅到一丝很不同寻常的味道。
有别于树木的清香与动物的体味,而是...是红薯被烤过后散发出的淡淡的甜香味,吴清荷眼睛一亮,循着味道转头看向旁边的灌木丛。
烤红薯,这表明附近有人,说不定就是参加秋狩的女君们,若真遇上了,没准可向她们寻求些帮助。
吴清荷迅速地带着柏乘行过灌木丛,可她还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扯着嗓子凶狠地大喊一声:“谁!”
好粗的嗓门,音调怪怪的,惊起一片飞鸟,吴清荷环顾四周,看见一个穿着简朴衣裳的老妇紧握着把割草的弯刀,缓缓挪了出来,眯眼看着她。
“什么人,靠近这里干什么。”
老妇先行开口,嗓音沙哑,像是把字一个个吐出来般将话讲完,她五官深邃,长得像盘旋在天上的鹰。
“我瞒着家里带朋友参加秋狩,出来瞎玩一趟,谁知朋友突然病了,我闻到这里有食物的香气,以为有人,想来寻求帮助。”她手里那把蹭亮的弯刀引人注目,吴清荷心里涌起丝不对劲,刻意把话说得模糊些。
说话间她抬眸打量了下老太,这人必然不是秋狩的女君,而是附近的猎户。
“...我应该打扰到您了,抱歉,我现在就走。”吴清荷倒完歉便要转身,可谁知这老妇眉毛一扬,伸手拦住了她。
“慢着,并不算打扰,我瞧你们可怜,我老伴也喜欢热闹,跟我来吧。”老妇上前一步,那割草的弯刀有意无意地晃悠几下,浑浊的目光不断扫过她,柏乘与银白色的月亮。
锋利的刀刃让人一凛,吴清荷顿住,眸色几度变幻,最终脸上忽而挂出点平日里从未有的笑容:“好,那就麻烦您了。”
树林最深处,便是老妇人的家,那是很简单的茅草屋,门前是空着的马厩,老妇人的老伴,也是与她年纪差不多的爷爷,两人很有夫妻相,老爷爷也五官深邃,小麦肤色,见她带回两个孩子与一匹马,眉头皱了下。
“路上看见的,闻见我们烧饭的香味了,要往这头走。”
听闻老妇人解释,爷爷没多做阻拦,只是点点头,继续忙活自己的事。
虽说是茅草屋,但竟然也隔出了好几间空房来,老妇领着吴清荷进了其中一间,盯着她将柏乘小心安置在了卧榻上,才给她端来些红薯与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