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是为什么会突然……
姜言一不断往前翻,试图找到那个能印证她想法的答案。
但翻到第一页也没找到任何线索。
太久了。他伤得太久了。
她盯着测听报告怔怔出神,直到一只带着凉意的手轻盖在她的眼睛上,又抽走她手里的病历本。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等闻迟默想要抽回手时,姜言一的手却覆了上来,用力压住他的手背,让他的掌心紧贴着她发烫的眼睛。
她又哭了。
闻迟默想,他又把她弄哭了。
不知道该怎么办地叹出一口气,用几乎快报废的嗓子问:“你怎么来了?”
姜言一闷在他的掌心里,不肯抬头。
“孟潇找你、来的?”
“嗯。”姜言一说,“你让她下次别找我了,我根本不想来。”
“就算是出于老师对学生的责任,我也不想来。”
“姜言一,你说、什么?”闻迟默问。
哦,对,他听不见……可等她抬起头面对闻迟默,那违心的狠话就说不出口了。
用力摒着呼吸和眼泪,脖子的筋骨绷出倔犟的线条。
喉口微动。
脸上忽而一冰,闻迟默捧着她的半边脸,替她把沾染在眼尾的眼泪擦去。
方才还埋在人手心里哭,这会儿又无情地掸开他。
她红着一双眼问他:“闻迟默,你这样算什么?”
这不是她第一次这么问,却是他第一次面对这个问题。
闻迟默喉结一滚,轻颤着吐字:“挽回。”
“姜言一,”他喊她的名字,小心翼翼地、一字一句地哑声说,“我、不想、放开你。”
-
姜言一昏头昏脑地回到家。
半夜三更想找个人倾诉也找不到,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忙碌一点,以此来忘记闻迟默刚才那些话。
她擦了桌子,拖了地,煮了泡面,吃完去洗了澡。
还看了一集相声。
可时间慢得令人发指,3点46分,4点08分,5点19分……
她就这么数着一分一秒,枯坐到天明。
看着熹微天光,她不禁感叹:人呐,还是不要沾染情爱的好。
很难想象,如果没有和闻迟默的这一段纠葛,她现在该是多么快乐的小女孩。
姜言一早早到了机构。犹豫、徘徊、踌躇不定,指甲抠了又抠,湿疹挠了再挠。最后还是认命地进了隔壁办公室。
等出来时,正好遇上提着早饭进来的董璐。
董璐捧着她的脸摆来摆去地审视,最后总结:“昨晚没睡?”
姜言一蔫嗒嗒地点了点脑袋,“嗯,没睡。”
董璐嘬着豆浆问,“又是为了霸总?”
姜言一抿着唇咬了咬,从左边咬到右边,又打了个来回后,把脑袋一垂:“董老师,我认错。”
董璐:“flag倒了?”
姜言一闷闷:“快了……”
董璐:“真是完全不意外呢~”
姜言一自己却十分丧气,“可我不知道这样下去到底是对是错。”
“感情里的对错是无法预判的,”董璐老神在在地说,“唯有自己去经历。”
“这段时间你硬挺着,逼迫自己放下,那滋味也不好受吧?”
姜言一:“嗯……”
“那就再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吧。”董璐挽住姜言一的手臂,轻轻撞了她一下,“我们姜老师可不是这么扭扭捏捏的性子呀。”
姜言一撅着嘴,快被她说哭了。
“不过眼泪是多了点儿。”
好的,她又不想哭了。
董璐笑起来,把兜里还热腾的肉包塞给姜言一,“但这一次记得要慢慢走。如果真的不合适,那就及时止损。”
姜言一郑重点头,“嗯,知道,事不过三。”
董璐:“?”
这词是放在这种时候用的吗?
中午,排课老师摸来她们办公室,“言一已经走啦?”
董璐:“跑得比兔子还快。”
排课老师神秘兮兮地拉过董璐:“我说,言一和闻总之间是不是有点什么?”
董璐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你才反应过来?”
排课老师一拍手:“我就说!怎么想都不对,言一之前说不愿继续给闻总上课,现在又为了给闻总上课专门请了年假,怎么看都像小情侣闹别扭分分合合的。”
董璐点头,又摇头:“不对啊,我们不是不能连休3天以上的么?”
由于职业特殊性,她们休息日和请假规则都和普通企业不太一样。
董璐平时教小班课,所以休息日比较固定,周中一天周末一天。
姜言一主要接1v1,她的休息时间便随排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