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不知道寰球的那群学人精怎么得到的消息,整个团队飞过来抢生意来了!”
“老子在这里待了小半年才搞到这么一个机会!他们凭什么坐享其成!?”
“闻迟默,你赶紧给老子过来!我、我现在就去找董事长说这事儿!”
“闻迟默!闻总!你倒是给我回句话,回一个字也成啊!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这项目你也知道,半年了,我呕心沥血,我披荆斩棘,我矜矜业业……”
“我容易吗!?”
宋煜宇的语音结束在他期期艾艾地哀嚎中。
孟潇:“……”
闻迟默显然对宋煜宇的行事作风习惯了,在听了一堆叽哩哇啦的语音后,用手机自带朗读功能问——除了废话,还有什么?
孟潇哽了哽,摇头——除了废话,没有了。
闻迟默没回消息,而是重新埋头忙其他的公务。
隔了会儿,余光瞥见孟潇还站着,便重新将视线移向她,微微一侧头——还有事?
孟潇憋了一会儿,没忍住,提着一口气道:“刚我去送姜小姐……”
闻迟默眸光微凝,嘴角略略一收,难得开口:“她、说什么?”
“她说,像您这样的情况,其实不用请语训师……”
闻迟默听完,短促呵笑一声:姜言一……
一个半小时前,这个人站在他面前,带着点不饶人的傲气同他说,“我说过,你会需要我。”
一个半小时后,却又和他的秘书说,其实她知道,他并不需要任何人。
这算什么?
她是想告诉他,她赢了么?
赢了那场根本不成立,只有她姜言一一个人信誓旦旦参与的荒唐赌约。
孟潇被闻迟默的笑弄得心里发怵,小心翼翼观察着闻迟默的表情,但她有些搞不懂,自己的老板现在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闻迟默刚上完课从会议室出来那会儿,浑身散发的戾气,简直让人退避三尺。
明显的抗拒与烦躁,仿佛跟姜言一多待一秒钟都是煎熬。
但现在,闻迟默只是冷淡地勾着唇,没有用强烈的情绪结束这个有关“姜言一”的话题,那是不是说明……
闻迟默:“下次,别再替人、当传话筒。”
说罢,冲她抬指挥了挥。
孟潇识相地退出办公室,回工位的路上,她掰着手指,反复数了两遍后,爆发出一阵惊叹——
天神!今天闻总一共说了15个字!
但是,闻迟默让她下次不要再当传话筒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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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姜老师回来啦?”董璐自觉把手里的半根红薯干递过去,当做今天八卦的“资费”,“今天没被霸总退课?”
姜言一努了一下嘴,竖起一根手指,自豪地摇了摇。
今天本应该是另一位老师去上课,但那老师突发肠胃炎,现在还在医院里挂水。
机构里眼下只有她空,便又安排她去,排课老师还苦口婆心地“教导”了她一番,教她怎么应对高冷霸总。
但那套理论用在闻迟默身上……啧……姜言一摇头,还是算了吧。
她不想被投诉。
“那霸总听话吗?”董璐又问。
“……”虽然姜言一明白董璐的意思,但乍一听上去,还是冷不防地噎了一下。毕竟她很难把闻迟默那张能吓哭小孩的凶脸,和“听话”两个字联系一起来。
董璐也反应过来自己措辞好像不太恰当,忙改口:“霸总配合吗?”
成年人没有小朋友那么好教,自尊心和羞耻心都比较重,也更在意自己与正常人之间的距离。
让他们从“爸爸”、“妈妈”这种婴儿学舌一般的基础词汇开始听与读,或多或少会产生抗拒。
所以往往课程一开始,姜言一首先要做的是情绪疏导,让她的学生们知道——她是他们的老师,不会笑话他们含糊的发音,不会在意他们反复地犯错。
她愿意与他们做最大程度的交流。
但闻迟默……姜言一剥着手中的红薯干,应付地答了一句:“勉强算配合吧。”
她还是那句话——起码课上完了,各种曲折,还是由她自己承受吧!
董璐:“那不错。我听说霸总那边给得很多,你今年的考核……”
姜言一看向她,咬着红薯干摇头,“但这里面有个问题。”
“什么?”
姜言一:“你知道霸总之前为什么退我的课吗?”
董璐没好气地一撇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姜言一看着她,换上了正儿八经的语气,“因为我和他曾经是高中同学。”
董璐不懂:“这有什么?熟悉的人,不是更能放得开吗?”
姜言一拍了拍她的肩,“请问,你上次再见到你前男友的时候,想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