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无声。
江风霖的面容却在一瞬间变得极为痛苦,脖子上青筋凸起,像是睡梦中溺海的人,连呼救都困难。
“靠!还真是他!”祁听气得脑袋发晕,刚要站起来阻止两分钟,就因为腿麻坐倒在了地上。
听到动静,江风昭浑身一僵,猛然看向阳台。
他手里的铜铃对准他们,丝丝缕缕的灰气凛冽地朝着阳台迸发过去!
时星杳躲闪不及,被那阵袭来的强风掀飞到阳台外面,险险抓住栏杆,整个人几乎腾在半空中!
这时江风昭已经走到他们面前,眼神阴气沉沉,和正常人截然不同。
“任何想阻止我的人,都得死。”
他挥挥手,就要把祁听一起掀飞出去。
这样等到了明天,别人只会以为他们是跳楼自杀。
毕竟这里不可能找到任何他动手的证据。
“口气真大!”
时星杳握紧栏杆,足尖轻点墙壁,借力一个利落的后空翻,稳稳地落在了阳台地面。
江风昭立时摇动手中铜铃。
时星杳明眸半睁,眼底有浅金流光一闪而逝,口中轻声呢喃:
“以吾之名,缚不净之身,冥路长幽,皆为我用。”
啪嗒。
江风昭浑身上下像是被看不见的枷锁束缚住,手里的铜铃落地,整个人再也动弹不得。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怒目圆睁,几近全黑的眼睛极为可怖。
可不难听出,他声音里藏着的恐惧。
现世的天师几乎快要灭绝了,这也是他至今没有被人发现的原因所在。
这个女人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法器,仅凭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他怎么能不怕?
时星杳没有理他,赶紧把还挂在阳台外面晒月光浴的祁听给拉上来。
祁听已经累得虚脱了,“要、要不是小爷每天都锻炼,刚才差点玩完。”
这个江风昭说动手就动手,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他这是怎么了?”看江风昭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面部使劲,狰狞无比的样子,祁听有些发怵。
时星杳勾勾纤指,上面好像缠着江风昭身上锁链的一端似的,就把他带到了病房里。
“说说,你刚刚想对江风霖做什么?”
江风昭扭过头,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祁听当即挽起衣袖,“臭小子是不是没挨过毒打,对着我们杳姐也敢这副死鱼脸?”
时星杳:……谁是他姐?
“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你身上这根锁链会把你的灵魂带到地狱那一层,我可不敢保证。”
时星杳眸光一瞬间变冷,那抹浅金的光越发深了些许。
她话音落下之际,江风昭就感觉到身上无形的锁链在收紧。
奇异的是他的身体毫无损伤,灵魂却像是在饱受烈火烹熬,痛不欲生。
江风昭眼底一片猩红,看着时星杳的目光中染上了惧意。
“我、我没有伤害江风霖……”
“你当我们都瞎啊!”祁听立马反驳他,“你要没伤害他,你刚刚在对他做什么?招魂啊?!”
时星杳看了眼面色已经恢复的江风霖,冷不丁道:“他的确没伤害江风霖。”
“……啊?”
“他在给江风霖渡生气,想给他续命。”
第77章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病房里有一瞬间的寂静。
这个回答让祁听愣了愣,然后收回邦硬的拳头,“所以……他刚刚其实是在帮江风霖?”
“不全是。”
说着,时星杳看向江风昭痛苦的面色,眸光微凉,“你们的命绑在一起,帮江风霖就等于帮你自己。”
祁听听得心中寒意四起,“他不是已经死了么,为什么还可以和活人绑命?”
“应该是生的时候绑定的,他死后借助江风霖身上的生气,保持身体不坏。但如果江风霖没了,他也会彻底完蛋。”时星杳解释道。
“你能看出他什么时候死的吗?”
时星杳垂眸算了算,“大概在半年前。”
祁听倒吸一口凉气。
江风昭死的时候,刚好是江风霖情况突然恶化那会儿。
江家寻来的名医当时就直言,让他们做好他这辈子都醒不过来的心理准备。
而江风昭当时突然失踪,过了好几天才回来。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因为哥哥的事难过,差点想不开。
现在看来,他恐怕那时候就已经变成了活死人,用江风霖的生机……
祁听忍无可忍地质问出声:“你哥对你那么好,甚至为了你的感受把江氏的继承权让给你,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许是被缚命锁缠住太痛苦,江风昭连最后的理智都维持不住了。
“为了我的感受?”他仿佛听到什么笑话般,“就因为他比我早出生几分钟,我就要眼睁睁看着父亲把继承权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