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想了想,觉得这个形容似乎还挺合适,于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好像是。”
翌日我为秋水换上新的剑鞘,在将新入云骑的士兵们操练过一遍后独自坐在亭下。
直到腾骁将军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在罗浮觉得不开心吗?”
“将军怎么会这么觉得?”我可是仙舟的云骑,从朱明调往任何座舰都只能算是寻常,“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昨天在离开罗浮持明族地时,我给炎庭君发了消息,想询问一些事情,对面昨晚就显示已读,结果到现在都没回。
结果腾骁跟有读心术一样,下一句话就问到重点:“在想饮月君?”
罗浮中知道我与镜流曾经关系的人不少,除了与镜流熟识关系比较好那些人,腾骁将军应该算是最早知道的人之一。
年长者最初含笑着点头,在知道与我镜流行至陌路时,也在沉吟片刻后点头。
我已经想不起来当初自己是什么心情,只记得当时最深刻的想法,这样的脾性让人羡慕,可我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于是我老老实实回话:“饮月君现在欠我一样东西,我在想要怎么刁难他。”
“你这架势可不太像。”腾骁并不吝啬于为后辈解惑,朱明的剑首今年才二百余岁,在他看来实在过于稚嫩,“那你想好要怎么刁难他了吗?”
站着的姑娘在沉思过后摇头。
腾骁似是饶有兴致道:“那我给你出个主意吧。”
我决定采纳腾骁将军帮忙出的主意。
第二天干脆请了假,我又坐到持明族地外那颗枝繁叶茂的树上,等到屋里的人出来,我像是第一次那样朝他招了招手:“我改主意了。”
翻过比树干低一点的院墙,我直接坐在墙头上:“哎,你说,你家龙师要是看见我坐在这儿,会不会直接气死?”
毕竟就上回那一面之缘来看,那龙师脾气实在不太好。以小见大,可见罗浮那些龙师们的脾气大约都不怎么样。
底下站着的丹枫沉默半晌后才道:“我记得持明族地有大门,而且今日并未闭门谢客。”
他看到院墙上坐着的姑娘伸手从后面折了一截树枝,一脸的理所应当:“我知道呀,可你们持明族的规矩太麻烦了,从正门走的话,我到你这个院子要半个时辰不止呢。”
他无言看着,等她继续说话。
墙上的姑娘跳下来,手里那尚且带着青葱色彩的枝丫就沾到一池碧水,她安稳落在池塘前的位置,明显是不怀好意道:“我改主意了,我们来捞月亮吧,如果你赢了,剑鞘就归你。如果我赢了,……剑鞘也归你。”
丹枫想着屋里让云悠准备的东西,又皱眉看着面前似乎想一出是一出的姑娘。
“剑首很看不惯我?”他问。
“怎么会?”他这话问的好没道理。
我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眼里装的应该都是明晃晃的惊艳才对。
他显然是不相信,却接着继续问:“你想要如何捞月?”
他居然真的没有拒绝?
想着昨日腾骁将军说的那些话,我继续道:“没有规则,我只要月亮。”
没有人能捞到月亮的,包括饮月君。
还是腾骁将军说的,夜间洒在池子里的月光太淡,只要掬一捧水,转眼就能将月亮打散。
饮月君赢不了,我也赢不了,等于钻了规则的空子。
走时的时间只有一瞬,等回过神,我突然见到丹枫干净的眼尾。
我皱眉,手里那截树枝也不摇了,就好奇着上前两步问他:“你眼角的红色怎么没了?”
前两日分明还有的,怎么今日就不见了?
丹枫愣住片刻,他突然生出一种名为头疼的感觉,遂提醒面前的人:“这不是剑首该注意的地方。”
可少了那抹颜色,……要怎么说呢,他似乎更像是天上的月亮了。
恰巧手机响起收信的声音,我干脆打开看了一眼,是炎庭君发过来的。
“除开之前的剑魁之争,你从小到大一路走来,都是顺风顺水,想要东西的从来都没失手过。”
“既然那么喜欢,直接弄到手不就行了。”
“?”我看着手机扣了个问号回去。
如果我没有弄错,我之前发过去的东西,应该跟他回我这些完全没有关联吧?回错人了?
对面显示输入中,然后状态消失不见,我发过去的问号后面却没有新消息。
好的,炎庭君又开始已读不回了。
我刚把手机屏幕给熄灭,就听到丹枫的声音:“处理完了?”
丹枫这会儿一只手正背在身后,垂落在他肩上的单边流苏耳坠随着青年仰头的动作滑落下来。他抬起手,一朵青碧色的莲花就绽放在距离我不远处,随后院中便开始日月颠倒,月上中天时,倒影就落在水池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