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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转向那凶器,却不经意间瞧见了凶器不远处摆放在桌角的一个黑包袱,那包袱是半开着的,里面是一本册子,书封上露出了一小节书名——《合丰春云》。
她眸光瞟向韩嘉彦,韩嘉彦也几乎是同时注意到了这册子,眼疾手快地一捞,将册子卷起递到了赵樱泓手里。赵樱泓一时尴尬,小心将册子塞进了袖管里。当下这种状况中,发生这样一幕,直让她觉得滑稽荒唐。
“咳……”韩嘉彦清了下嗓子,四周人都在关注那凶器,似是没有人注意到她们的小动作。
韩嘉彦都快忘了这册子了,一直就存在书房书案抽屉的最下层,其上压了许多的书籍。没想到竟然被翻了出来,还被打开了。这开封府军巡也查得太细了,到底是谁看了这册子,这里面的内容恐怕对外人来说,有些刺激。
她暗暗四下观察,猛地注意到了一个开封府的军巡士兵神色怪异,缩在人群后,一直往韩嘉彦、赵樱泓这边望,视线还瞄向赵樱泓的袖管。
韩嘉彦心头一紧,趁他还未注意到自己的视线前立刻转开视线,但已然将这个军巡士兵的样貌记在心中。此人她似乎昨夜也见过,就在开封府派来收取蔡香亭尸首的人中,他是其中一人,她有些模糊的印象。
这人有问题啊……她心中起疑。
此时,魏小武捧着一块厚厚的五花肉回来了,众人开始做实验。由邱喆持着凶器,往那肉上扎。噗的一下,还真就利落地扎了进去,锥针硬度很强,压根就没有出现任何弯折。
“好锋利的针,我都没用多少劲儿就扎进去了,想来女子使用也无大碍。”邱喆道。
“我不同意,难道蔡香亭会老老实实站在原地让人扎?他都没反抗一下?他若反抗,凶手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杀了他?”赵樱泓反驳道。
此过程中,韩嘉彦并未关注凶器扎肉的情况,而是与魏小武窃窃私语了几句,她是在问那鬼鬼祟祟盯着她与赵樱泓的开封府军巡,是否就是搜出凶器的人。魏小武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韩嘉彦道:“你确认没看到他将凶器放入花瓶?”
“没有,我一直盯着他。”魏小武很肯定道。
“他有没有翻我桌案的抽屉?”
“翻了。”
“你盯着他,看他之后会去哪儿,会做甚么,小心点,不可打草惊蛇。”
“喏。”
这边刚吩咐完魏小武,就听邱喆直接点了韩嘉彦的名,问道:
“都尉,您说是不是?”
“甚么?”韩嘉彦笑问。
邱喆哂笑了一下,方才韩嘉彦和府中下人窃窃私语,他并非没有注意到,但也实在不好置喙。故而只能想个法子打断,将韩嘉彦拉入现场的对峙之中:
“方才长公主提出,蔡香亭不会杵在原地呆傻地让凶手刺穿胸膛,根据验尸结果,蔡香亭周身确实没有其他的伤,这凶器乃是一击毙命。下官认为,这也并不能说就不能成功,如若事发突然,蔡香亭反应不及,确实有可能造成一击毙命的结果。”
“所以呢?”韩嘉彦依旧微笑着,那笑容让邱喆感到有些不舒服,心中发毛。
他硬着头皮继续道:“下官认为,绿沅应当与蔡香亭相识,她将蔡香亭从尹香香的妓馆叫出来,于巷弄中密会,当是要说些甚么私密话。蔡香亭彼时温存一夜,又饮了酒,哪来的防备心?于是就着了道,这完全解释得通。”
“然后我就为了包庇绿沅,悄然派人将凶器拿走,藏在了我自己的书房之中,等着被你们发现,是吧?”韩嘉彦接道。
“呃……”邱喆哑然,一时找不到言语应对。
赵樱泓见邱喆吃瘪,趁热打铁,紧接着道:“邱刑名,韩知府,昨夜的另外一位关键证人——周年安也在我府上,您是否要见一面?”
周年安,便是蔡香亭的小厮。
邱喆自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韩宗道也默认了,于是赵樱泓吩咐手下将周年安带到了驸马独院这里,就在书房之中直接对他进行审讯。
这小厮今天比昨夜可老实多了,见到韩嘉彦他腿肚子转筋,哪儿敢胡说半个字,他说得每一句话,都是基于事实的言论,找不出破绽,也并未对绿沅进行指认。韩嘉彦对他的回答基本满意,这小厮还算聪慧,知道该怎么回答,不枉自己昨夜对他“谆谆教诲”。
不过她突然注意到不远处那个开封府的可疑军巡,他的眸光一直落在周年安身上,虽然会很快转移,但总是不由自主去看,神色显出焦虑的模样。
韩嘉彦忽而明悟,原来这军巡与周年安有关系啊……他翻找我的书房,并非是为了找凶器,而是为了救周年安?难道是在找甚么钥匙或者府册图之类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