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前一黑,那种像是坐摩天轮,高速坠落的失重感又来了,陈冥说的对,只要这个时刻到了,我们就会知道,因为这像是时空扭曲一样,跟游戏里的特效一样,进传送门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这是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被这扭曲的速度弄的,觉得特别难受,心脏跟拧着的麻花似的,我本能的想抓着点儿东西,陈冥就在我旁边,我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就跟当初在棺材里时,我使劲的拽着,像拽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手上的疼都顾不上了。
这种不可控的、不能预知的东西让人觉得恐慌,只可惜身体重重落下的时候,我就抓不到他了,最终还是得一个人。
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场景已经变了,是在一间红彤彤的新房,我的对面就是一个大红囍字。我眨了一下眼,眼前还是那个字,于是我又低头看了下我的手,这是我刚才最疼的地方,然而这会儿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原本陈冥给我包扎的绷带都没了,那些伤口也都没有了,空荡荡的,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我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我闭了下眼,这是出来了,还活着,可是奇怪的是,我心里竟然没有多大的喜悦,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一部分似的。
我无意识的捏紧了手,手上一点儿都不疼,可取而代之的是我心里特别紧,像是曾经勒在我手上的那些绳子都勒在了我的心里。
在这里的时间顶多过了五分钟,可我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半个月却比我过的前二十三年都要激烈,包括我遇到的事,我遇到的人。
仿佛那个人生才是我原本的人生。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我知道是那个世界过的太刺激,我一时间还转换不过来。我也无法当它不存在。
我无声的叹了口气,我想怪不得陈冥什么都不说,如果那个世界什么都带不出来,什么都只能当作梦一场,那我就只能接收这种深刻的遗憾,庄生梦蝶,人生无常。
尽管我这么开解自己,可心里的那种低沉一时间还无法缓解,我闭着眼没有睁开。
耳边传来何冰冰的声音:“长生,可以睁开眼了,你看看我们这洞房!太吓人了!”
我把心底的失重感勉强压下去,睁开了眼。
异世界那种诡异的地方我都活着出来了,所以这个节目组的鬼屋在我眼里就没有多么可怕了,我兴致缺缺的看着他们在房间里找来找去,我就蹲在那个红棺木前。红色棺木是喜丧,节目组为了效果,把在结婚时去世的新人用红馆妆奁了。
我在棺材前蹲了下来,这副棺材没有我们在同寿客栈那么喜庆,这个红色偏深红,
而同寿客栈的棺木是朱砂涂得,不褪色,要比这个鲜亮。
我摸着棺材走了一会儿神,等回神时发现张珂诡异的看着我:“长生,你摸这个棺材干什么?”
我把手从棺材上拿下来了,我想起在异世界时看陈冥摸那个棺材,我当时恐怕也是张珂的感觉,我想我是在那个异世界里留下后遗症了,现在看着棺材竟然跟看见床一样了,我咳了声:“没有,我看看棺材里有没有线索。”
张珂哦了声:“那你找到了吗?”
我摇了下头,张珂便没有再说什么,去其他地方找线索了,何冰冰在我旁边,跟我说:“赶紧找到,赶紧出去,这里太诡异了。”
我也嗯了声,我比谁都想快点儿从这里出去,我要拿到我的手机,给他们打电话,如果电话通了那就证明我真的去过那个异世界,就证明那不是梦一场。
还有,我要尽快回家泡个热水澡,如果我身上还有那个印记的话,一定能够显现出来的。
也许是我想要出去见我手机的迫切心情让我的脑洞飞速的运转,没多久就把这个密室攻破了,当我们出去的时候,策划人员告诉我们,这是我们有史以来破关最快的一次,只用了两个小时。
看样子在异世界的历练还是有用的。冰冰还夸我这个保安越来越厉害,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派了,我也没有告诉她我再异世界里曾被那个九头蛇吓的五体投地,被树林里的鬼打墙逼得脱裤子尿尿。
反正我已经拿到手机了,就跟她们含蓄了一番后就告别了,我坐到车里后没有急着走,心急如焚的开始打电话。
我有些着急,在输入数字的时候手都抖了,我先输入的是光哥的,陈冥的我也背过了,但是我不确定他会不会接,如果他不接,那我就会怀疑那个世界的真实性,所以就先放在后面吧。光哥电话铃声响了好一会儿才接的,我都要放弃的时候他接到了:“喂,长生?是长生吗?这是你的手机号啊?我看着很眼熟的!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