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折低着头,嘴角渗出了一抹不轻易发现的坏笑,那笑里带了轻佻和傲慢的味道,他一字一顿,慢慢的说道,“帝都学校的第一名——许衍行。”
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他,而且记得很清楚。
……
在他的记忆里,总是有那么一个人的目光,在他回头的时候,会与那道目光重合。
他似乎很喜欢他,他存在的地方,他也会存在。
慢慢的,他发现,他喜欢每天去看那道目光,在看到他也在看自己时,他会窃喜。
后来,偷窥他有没有偷看自己已经成为了习惯。
每天必不可少的习惯。
所以,为了能够捕捉到那道目光,他拼了命的追赶他的步伐。
他考第一,那他傅砚折就考第二。
许衍行去了理科班,第二天他就跟着去了理科班,他跟在他的身后,享受着他偷窥的目光。
他开始好奇,好奇这个每天都用炙热的目光盯着他瞧的家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所以,那个时候他总会想着想着愣神,甚至是情不自禁的在书本上写下他的名字。
从那以后,他的青春,似乎是由这些东西包围的。
被洗到泛白的校服,褪黄的牛皮纸,春日的晚风,和许衍行那形影不离的目光。
那个时候的小孩,似乎都有犯贱的心理,大家都会问那个时候心里想着的是谁。
傅砚折不说,而且对于自己在成年的时候喜欢上男人的事情很羞耻。
早两年,思想还没有那么开放,加上他的年纪还小。
所以,后来当许衍行对他诉说着,爱慕的情绪时,他很想也告诉他,自己也喜欢他,可是想想两个人的交集可能只在春·梦中存在,所以他红了脸,想和他正式成为朋友。
所以他说了那句,“你是谁,我不知道。”
他想问问他叫什么名字,然后成为朋友的,谁知道,他话还没有说完,许衍行就躲开了。
“我能和你认识一下吗……”
后来,当父亲知道了学校有男生喜欢他后,从此派人盯着他,不让他和他接触,甚至断了他和全校人的接触。
再后来,他终于有了机会想和他道歉,解释时,却发现,他退学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他猜测或许和他那个执拗的父亲有关系。
因为傅家是大家,所以父亲对他的要求一直很严格,从穿衣到交朋友。
小的时候,他因为和司机家的儿子成为了好友,父亲知道后很生气,连夜辞退了用了二十多年的司机,还将司机一家从此赶出了帝都。
他想,许衍行退学或许也是因为他吧。
他一直很内疚,那是他第一次反抗父亲,为了许衍行。
这么多年,因为许衍行的事情,他再也没有回过家。
或许是因为父亲的冷漠,也造成了他骨子里的冷血,这么多年,除了许衍行,他再也没有遇到过让他心动的人。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他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出现了。
想着,傅砚折抓住了许衍行的腿,抬着头,挑着眉毛,模样轻佻着,“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呢,许衍行这么多年我一直没忘!”
“帝都大学法律系的许衍行,是个连情书都不敢亲手给我的笨蛋。”
“……”
第6章 能来陪陪我吗
他是没有出息的。
即使最后被傅砚折那些如痴如狂的追求者们逼到退学,他还是不可理喻的给他写下了表白信。
一开始。他只认为,自己痴狂,病态,对于差点毁了自己的人为何要这般的留恋,甚至还残留着一丝丝的念想。
他甚至觉得自己真的像当初那帮人口中所说的一样——是个不要脸的烂货。
记忆翻滚,许衍行只觉得剜心的难受,傅砚折记得自己,许衍行一开始还以为是些玩笑话,可当他准确的说出自己的班级时,许衍行又觉得这些不像是假的。
这次是他失魂落魄的离开,没有一句话,就那样离开了傅砚折待着的酒店,回到了公司,趴在办公桌上,睡下。
……
早上,李秉文过来时,发现了睡在公司的许衍行。
时间很早,事务所里还没有来人,李秉文替许衍行盖好了衣服,却把人吵醒,见许衍行起来。李秉文顺嘴问道,“怎么睡在这里。”
揉了揉还有些模糊的眼睛,许衍行迷迷糊糊的问道,“太晚了,懒得回去了,就睡在公司了。”
李秉文瞟了他一眼对于他为什么在公司里睡觉并不关心,他摸了摸他的脸,问道,“怎么没戴眼镜。”
“那个。”眼镜斜视着李秉文摸上来的那只手,他很抗拒,甚至有些不喜欢,他不动声色饿躲开,然后解释道,“戴着不习惯就没有在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