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昨天那个?你在这里干嘛?”伝锦脸色不善的看着面前这人。
“我来工作啊。”程止看着他的脸上变化的表情觉着好笑,语气中也连带着一点笑意。
两人从那以后,就经常见面,毕竟同在一个实验室里,两人有共同语言,性格又合得来,久而久之的就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程止在这种环境下逐渐对伝锦产生了些情愫,伝锦也在不知不觉间适应了这种生活。
两颗心的靠近,不觉间交织沉沦,等彼此发现时,早已经深陷其中......
病房里因为翻身扯到痛处,伝锦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小是小声,但还是把浅眠中的程止叫醒了。
“小祖宗,可别折腾了,歇歇吧。”程止坐正身体,一脸正经的注视着伝锦。
“说说吧,怎么回事。”程止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程止有些按耐不住,开口道,“是不是抑郁的毛病又犯了?但总得有个缘由吧,不可能凭白无故的发病。”
“你知道实验室,和我同组的一个人,我辛苦两年准备的实验成果被人给盗用了,发了论文不说,署名还不是我,我要被气死了,妈的。”
“就因为这个?”程止眼里带上了些疑惑瞧着他。
“这可不是小事,事儿大了去了。”伝锦说着说着火气又上来了,正准备抬手撑着起来,结果扯到伤口,又坐了倒了回去。
“躺着说吧,这样你好受点。”程止温馨提醒道。
伝锦不紧不慢的说着,从开始到结束,程止一句没插嘴,就这样听着。
“我去解决。”程止语气不容置疑,转身离开。
伝锦没有挽留他,两个人的关系说亲近也不算太亲近,但都很默契没有戳破那层隔膜,他们是很要好的朋友。
对外这么说,对自己也这么说的。
此时有颗叫程止的槐树正在伝锦心中破土而出。
小小的嫩芽承载着伝锦那数不清道不明的爱意缓慢成长。
后来这颗槐树枝干粗壮,枝丫繁茂,那穗状的槐花正开的正盛时,伝锦才终于觉察原来有的人真的可以在心里驻足很久。
说起来他自己怎么得的抑郁症,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自己从小生活在寄宿家庭的,没有得到过父母的爱和呵护吧?
大概是自己小学时特立独行,学校本就是个大家庭,是需要自己融入的,但他偏爱做鹤立鸡群的鹤,被同学霸凌孤立的时候,想找个避风港却发现好像除了自己还是自己?
大概也是当自己亲口告诉母亲自己考上了世界一流名校后,母亲那副看不清是喜是悲的神色?
大概也是,他母亲从小把他送出国,除了经济上无需担心之外,她从来没来看过他一眼,连声普通问候都没有,自己另找了个人结婚也没告诉过他?
所有的所有合在一起,概促使他深藏骨子里的抑郁从身体各个方面溢出来。
以前抑郁症发作,自己都是一个人扛过来的,他表面其实是个非常乐观开朗向上的人,其实背地里是个挺孤独消极的人。
当自己从医院醒来,他为什么会觉着懊悔,那是当一个人为他付出足够多的时候,他本能反应都拒绝。
他不反感程止对他的好,不反感他的肢体碰撞,他唯一担心的一点是,他如果没有了那层纱,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会不会比现在更好。
出院那天,程止来接他了,并告诉他,一切都处理好了,让他别烦心。
刹那间泪腺失控,眼眶湿润,他昂起头不让眼泪如泉涌般落下。
几十年所积累起来的坚强和傲娇,不允许他在别人面前流泪,不让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可他好像忘了,眼前这人从一开始就带着满腔爱意走向他。
程止绝对不是见色起意这样的,他以前从未喜欢过人,可直到遇见伝锦,一起和他共事以后才慢慢觉着这人好对他胃口。
两人的关系就这样逐渐的变好,很多刻在心底的习惯已经被对方抓的死死的。
他们俩的关系就是不是情侣胜似情侣的那种,两人早已经习惯对方的存在。
程止对于一个人在寄宿家庭生活十多年的人来说,他的到来无疑是让本就倾斜的天平更加颠覆。
内心深处对亲情的渴望转化为对别人的依赖,程止喜欢被伝锦依赖,一碗水伝锦怎么也端不平,心里的天平也早已经向着爱情倾斜。
对于亲情来说,在伝锦这里可有可无,但他内心深处却依然渴望亲情,有时候伝锦自己觉着也很矛盾,但还是咬咬牙坚持下来了。
其实大学还未毕业时,他就从寄宿家庭搬离了,他寄宿的那家人,表面看起来人品很不错,其实内心深处是瞧不上他的,因为自己做不好,他们会动手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