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勒看着沈兰,沉默良久,最终释然,“你是我的恩人,更是西羌的恩人,我不会做任何勉强你的事情,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你是我在这世上第一个动心的女人,我不会轻易放弃。”
“多谢您的赏识,不过,我也希望您不要再白费功夫。这些玉真部落的人就交给您了,我还要回去向公主殿下复命,告辞。”
沈兰客气又生分地向呼延勒行了一礼,转身便回了队伍之中。
她利落的翻身上马,已再无半点生涩,与众人一起,前往燕国军营。
荀瑾纵马与沈兰并行,暗暗打量着她。
方才,沈兰的话,他亦是听得清楚。
“你当真决定,再也不成婚了吗?”荀瑾试探地问道。
沈兰毫无犹疑,对他说道:“是的,我心意已决。”
当初在上京时,她还时常迷茫,但是,在渊毒的那一段日子里,她越来越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上一次,在褚县,他在听到沈兰说这样的话时,能够宽慰又坦然地说出“很好”。
可是现在,荀瑾却觉得心中有些苦涩。
他动了动薄唇,却什么话也没能说出口。
沈兰心里却无比畅快,此次燕国与北羌一战,公主带兵直捣北羌王城,战功赫赫。
在燕国百姓心中,公主的声望定然已不同于往日。
她又想到了陆言,那个冒牌货早晚有一天,将会大白于天下。
而永安公主,将会成为唯一的皇嗣,只要稍加运作,就能成为向渊毒女王那样的燕国女皇。
不过……公主似乎将太多的筹码压在了萧瑞的身上,这一点,是一个隐患。
沈兰一边走,一边思索着,不知不觉,就已经来到了燕国的军营前。
永安已经知道在玉真部落发生的事情,得知沈兰回来的那一刻,立刻急忙忙地从营帐里跑了出来。
“兰娘!”她毫无形象地跑到沈兰面前,激动的将她一把抱住,“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你立了大功,我一定要重重地赏你!”
她高兴极了,如果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恨不得把沈兰抱起来转上一圈儿。
“公主!”沈兰也高兴得脸色泛红,以前在上京的时候,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能做成这样的事情,是公主给了她机会,是公主让她能够见识到外面的世界。
她了解的越多,学会的越多,便越感激永安公主。
“走!我们到帐子里去!你要好好跟我说说,这一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永安从呼延勒和呼延月的口中已经大体知道了在西羌发生的事情,但是沈兰在渊毒发生的事情,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她想听沈兰说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对这个女子,她越来越喜欢。
幸好,当初沈兰拒绝了她把她送到太子府做细作的安排,才会有燕国今日的胜利。
永安越想,越觉得庆幸。
她拉着沈兰的手,热切地一起前往营帐之中。
永安身后的阿尹,派人给沈兰身边承渊和金玲安排住处后,来到荀瑾的面前,恭敬地行礼,“殿下,有件事恐怕您还不知道。”
“什么事?”荀瑾道。
“皇帝已死,太子登基了。”阿尹小声地道。
荀瑾瞳眸闪过一道冷光,他立刻觉察了其中的关键,“皇帝是怎么死的?”
虽然皇帝沉迷酒色,但身体还没有到腐朽不堪的程度,不可能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就死掉。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阿尹垂下眸子,“宫中内线来报,皇帝曾经与太子在宫中密谈,后来不知怎的,忽然病发,一命呜呼。不过对外宣称,皇帝是因服食丹药而死,在奉天殿的那些炼丹的术士已经全部被杀。”
“呵!他真是狠绝。”
荀瑾立刻就已经猜测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并不喜欢那个沉迷酒色的皇帝,但是,那个皇帝除了沉迷酒色之外,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就像一个纨绔子弟,只是沉迷于女人,而并没有过多的糟蹋家业,他不是好皇帝,可对百姓来说,也并没有那么的糟糕。
而这个从民间爬上来的冒牌货,表面上温文儒雅,其实骨子里又狠又毒,为了满足他自己的欲望和贪念,根本不怕人命当回事。
于私,是杀父仇人。
于公,是家国大义。
他绝不会让燕国落入这样一个人的手中。
以前,他虽然暗地里与永安交易,但从未真正站过队。
可现在,他已决心推永安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