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萱萱乐得不行,说:“你还真挺有那个样子的啊哥。”
孙弈秋点着头说“谢谢”,然后站起身,回到他原来窝着玩手机的地方,继续和那个戴着帽子的男生聊天。
武萱萱收回视线,警觉地问:“刚才发生什么了?”
辛易晴把刚才的事情细细说出来。
武萱萱听完,怀疑地看了一眼孙弈秋在的方向,喃声说“难道孙不言告诉他了”,说完她又觉得不对,“要真是那样的话,孙不言应该会和我们说的。”
她想不出来,就问辛易晴:“你觉得哪里不对?”
辛易晴摇摇头,思忖着说:“没有不对,他应该就是把我梦里的话告诉我了。”
“说起这个……”武萱萱突然笑起来,问:“你都梦到了什么?”
她坦诚道:“我在你身边坐着的时候,也听到你说了一句什么,但是听不清楚,只是隐隐约约听到‘我们’这两个字。”
“说完那一句你就什么都不说了,亏我还怕你又说什么被别人听到憋了二十分钟呢……你知道那有多痛苦吗。”说完她埋怨地看着辛易晴,语气却像是有自责之意,“结果我一走,你又开始说了,早知道我就把你喊醒跟我一起去了。”
辛易晴笑了笑,问她:“对啊,怎么不把我喊醒跟你一起去?”
武萱萱安静地看着她,须臾后说:“这几天夜里的时候我发现,你一直睡得都不太好。”
“为什么?”她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辛易晴神色一变,诚实道:“就是咱们回来那天吧,有些失眠。”
她笑了笑,说:“大概是因为当时特别耀武扬威地骂了人,后来想想自己又丢了一个烂摊子给我爸妈……所以有些睡不好吧,等他们回来了应该就好了。”
武萱萱绷着脸点点头,不忘补充一句:“心里有事就告诉我。”
辛易晴说好,又伸手示意她靠近,悄声说:“不是想知道我梦到什么了吗?我告诉你。”
武萱萱凑过来,辛易晴说:“我梦到,我们站到了应忻的那座山顶之上,然后大喊,我们终将是胜者。”
武萱萱闻言笑起来,说:“好神经病啊。”
辛易晴一边点头一边笑,“确实是很神经病。”
明明没有梦到这个场景,在开口的前一刻,她脑海却分明出现了这副场景。
辛易晴也觉得不可思议到了有些神经病的程度。
那天临睡前,武萱萱问:“明天要不要去爬山?”
辛易晴没意见,看上去甚至还有些兴奋。
孙不言听完之后一脸凝重地问:“你们看天气预报了吗?”
两人摇头,不祥的预感很重。
孙不言叹了口气,说:“你们要不要看看呢?从明天开始,连着三天都有雪。”
辛易晴打开软件看了一眼,还真是这样。
于是爬山之行就此暂时遗憾落幕。
三人都有些惋惜。
孙不言说:“那个主任阿姨不是说要给我们寄照片吗?怎么还没有看到,不会是忘了吧。”
“有可能。”辛易晴说:“不过我们本来就不好麻烦人家,现在忘了也挺好的。”
“嗯。”武萱萱赞同道:“下次我们自己过去。”
孙不言又问辛易晴:“你那二十多年,没去爬过那座山吗?”
辛易晴沉默片刻,沉声说:“我懒。”
武萱萱在一旁发出爆笑。
孙不言:“那现在怎么又想去了?”
“上次就没成功。”辛易晴又沉默一会儿,说:“总要上去一次吧。”
武萱萱停下笑,若有所思。
夜里,武萱萱一直熬到两点。
她有种感觉,辛易晴梦到的应该不是她说出来的那样。
可这时候的辛易晴却睡得很是安稳。
武萱萱偏头看了她一眼,忽然又觉得,或许辛易晴说的,也不一定是假的。
李婉柠和辛安回来后,没有再和辛易晴说老家的事情。如果辛易晴问了,他们就会说没事,让她不用担心。
辛易晴有心想和他们聊聊——她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想要这么做过,她想把那些说出来。
可是李婉柠和辛安回来第二天就开始了工作,早出晚归的烦累叠加在他们身上原本就有的疲惫之上,面色看上去极为沧桑。
于是辛易晴就说不出来了。
她知道如果她说出来,他们势必要在原本就多事的一天里,平添更多烦乱的情绪——他们本来就是爱思考的人,尤其喜欢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辛易晴只好再次把那些事情藏回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