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愣了一下,摆摆手,对辛易晴两人道:“我还没想到要说什么,你们先来。”
王海就抱起双臂,凝视着他们两人。
辛易晴、孙不言:“。”
“说啊。”王海皱了皱眉,“别浪费时间,都快高三的人了,怎么说话做事还是这么磨叽?”
沈鹤眠看着辛易晴点了点头,弯起嘴角轻笑一下,让她大胆说。
辛易晴闭了下眼睛,又重新抬起眼皮,看向王海,问:“老师,咱们学校对合唱比赛的定性是娱乐性活动吧?”
“不是。”王海说:“是纪念性活动,本来应该要在国庆节前后举办的,但是时间凑不到一起,就变成了元旦前。”
这与她所料不符,辛易晴一下子僵住,一时说不出话。
王海意识到什么,就问:“你们一直认为这是娱乐性活动?”
辛易晴艰难点头。
孙不言也诧异道:“竟然不是吗?”
“当然不是!”王海瞪他们一眼,说:“高中的学生,哪有什么娱乐性活动?”
班长猝不及防倒吸一口冷气,在心中感慨——高中的学生也是人啊。
王海倏得扭过头,眯着眼睛看他,问:“你说什么?”
班长:“……”
他刚才不是在心里说的话吗?
王海追问:“你刚嘀咕什么呢?”
班长莫名其妙地看了辛易晴和孙不言一眼,脸上神情犹如壮士断腕,破罐破摔道:“我觉得我们虽然是高中的学生,但我们也是人。”
王海:“……”
他确定了,这人就是同谋!
想到这里,他忿忿不平地连着瞪了辛易晴和孙不言好几眼。
辛易晴和孙不言俱是一脸懵,不知道现在这算是什么情况。
辛易晴苦恼稍瞬,终于想到自己要怎么圆,硬着头皮开口,“但是从纪念性活动的角度理解,也没有太大问题啊。”
“祖国的生日,是多么值得大家欢欣鼓舞的一件事啊!”辛易晴觉得自己像在做一场尴尬的演讲,“我们全部人都面带笑容,用生姿勃发的状态来面对、欢呼,怎么能说是不……”
“行了。”她说得艰难,王海听得也难受,开口打断她。
不过细想下来,辛易晴说得也没毛病,只不过这种略带煽情的语句,在这样面对面的情况下表达,总归是会让人觉得奇怪。
至少王海不太能听得下去。
“老师,”孙不言唤他一声,问:“那您同意了?”
“没同意!我同意个鬼!”王海猛抬头,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口不择言地嚷道:“让你们上台去唱好汉歌?我真是脑子进水以后刚把头从水里抬起来就被驴踢了一脚,还被那头驴一下子给我蹬到刚打开一点的门缝里挤着,我才会同意!”
沈鹤眠被他突然的大喊吼得一哆嗦,还没忘记惊讶——
不是动画片吗,怎么突然变成好汉歌了?
她突然知道王海如此决绝的反对是因为什么了,换她她也不同意。
她甚至能比王海反对得还要更加强烈,哪怕是脑子进水加上被驴踢再加上被门挤,她都不会同意!
一群领导坐在下面,刚看完学生慷慨激昂满面红光地唱完《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突然切换成粗犷豪放不拘小格的“大河向东流,天上的星星参北斗”……
沈鹤眠都不敢想那群领导的脸色得有多难看。
班长小声解释:“那只是其中一首。”又提醒王海:“咱们班的歌曲还没定下来呢,不一定就是好汉歌。”
“一定不一定你们也不能推荐好汉歌啊!”王海气得头都疼了,问:“谁推的这个?”
班长沉默不语。
王海:“……这时候就不要太团结了。”
班长百般为难。
王海看着辛易晴和孙不言,警觉地问:“说吧,是你俩中的谁?还是你们仨都有份儿?”
他正要说“把武萱萱叫过来”,就听到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是我。”
“对不起!”
第一道音量略小,第二道震天。
孙不言看着班长通红的脸:“……”
班长看着孙不言诧异的表情:“……”
王海看着他两人眉目传情……不是,传递信息……他再次确定自己一个数学老师就不应该装那什么大尾巴狼,妄图随心所欲用成语。
“到底是谁?”王海按下心里对自己用不好成语的介怀,问。
班长再次坚定地发出震天声响:“我!”
孙不言又一次同时认真承认:“对不起。”
两人继续面面相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