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慢慢走下去,和那群拿着喇叭喊他们名字的人会合。
果然如同武萱萱说的那样,这群人里有韩星焰他们。
韩星焰无奈地摊了摊手,用眼神示意,让他们去看这里的工作人员。
辛易晴心里不妙的感觉顷刻间炸了。
下一秒,其中一位工作人员说:“马上就晚上了,这里不安全……听说你们想彻夜爬山?”
辛易晴点头,武萱萱和孙不言同步说出了“对”和“是”。
工作人员蹙了蹙眉,简短道:“晚上不安全,你们还是学生,别乱来了。”
辛易晴心道果然,她感到很强烈的失落。正准备点头说“好”那刻,她听到武萱萱用很随意的语气,毫无表演痕迹地睁眼说瞎话:“可我们不是学生。”
辛易晴:“。”
怎么形容这时候的感觉呢?
她想了想,觉得只有六个字可以形容——萱萱牛大发了。
但工作人员自然是不相信,毕竟证据就摆在那里。
“说什么瞎话呢?”她挨个扫过在场的三位女生,说:“我刚刚才来过,知道你们是一起的……哪就会那么巧,你们都留着学生头?还有这个男生,”她看了孙不言一眼,说:“头发短得把手伸进去都能看到一半指头……”
“就算这样,也不能证明我们就是学生。”武萱萱继续睁眼说瞎话,惊得辛易晴目瞪口呆。
“不信。”工作人员言简意赅地声明了自己的观点,然后下断言:“高中生吧?”
接着,她又问:“压力大?想发泄发泄?”
她“唔”了一声,说:“那爬山确实是个好办法,但是现在太晚了,你们可以在周围找个旅馆住一晚上,明天再来。”
虽然被连着拆穿了两次,但武萱萱的表情仍旧没有任何裂痕,依然波澜不惊,看上去甚至还能接着扯瞎话。
辛易晴心里的不妙感觉被顶下去,她想和武萱萱“并肩作战”。她想,那种感觉应该也相当不错。
于是,在工作人员那一句话说完以后,她几乎复制粘贴了武萱萱的从容到自己身上,说:“我们又不是高中生,哪来的压力?”
——但她们或许也还是有些不同。
辛易晴试图跟人套近乎,笑着说:“姐姐,我们都已经上大学了,今天过来,是为了看日出的。”
孙不言也不甘示弱,张嘴就说:“我头发留得短,是因为我心中有一个红色梦想,我敬佩那些为我们戍边守疆保卫家园的军人,我希望自己能从各个方面向他们看齐。”
工作人员噗地一声笑了。
她伸手向后面招呼,边说:“小傅,你过来。”
接着,辛易晴就见到不久前还和他们待在一起的那个小孩走到了工作人员旁边。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工作人员弯下腰,笑着和他说。
小孩说:“那三个哥哥姐姐就是学生,那个哥哥还说自己恋爱不顺,后悔没有到大学才开始恋爱。姨姨你们快去找他,我怕他想不开!”
他口吻偏平铺直叙,但不知为何给人听上去的感觉却极度生动有趣。
孙不言听得一脸死寂:“……”
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武萱萱仍然没有放弃,她说:“这里是有规定不让晚上爬山吗?”
“没有,甚至可以说晚上的流量还算可以,但是不安全。对成人来说都不太安全,对你们学生更是这样。”工作人员摊摊手,“虽然我们有安排值班人员,但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值班人员可能也无能为力。”
“所以为了你们自己的安全,也为了你们坚持了那么久马上就要看到胜利曙光的高考……”工作人员笑着,和蔼地说:“小朋友们,下山吧。”
三人:“……”
她们不由同步了动作,一齐去看向韩星焰,试图从她那里找出破解的办法。
韩星焰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她是半路上碰到这些工作人员的。
虽然他们先离开,但因为带着一个小孩,是以他们下山速度并没有特别快,韩星焰两人很快就和他们碰上了。
不仅如此,他们还敏锐地发觉了韩星焰他们只剩下了两个人这件事,然后严肃又担忧地询问其余三人的去向。
韩星焰很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说。
理智上,她百分之一百想说;情理上,她认为她不应该因为自己的意愿毁掉别人目前的期盼。
可是工作人员告诉她:“山上有狼,还有熊,晚上很危险。”